个月的时间,她与父亲有充足的时间来盘算如何暗中脱离长公主的眼线,平安脱险,寻到一处避难之处。 嵇沅在嫂嫂的眼神中看到了请求。 她虽性子软绵,才过了十四岁的年纪,可不不明事理的。 她看向了母亲,说:“我听阿娘的。” 嵇老夫人又复而坐了下来,再望向滢雪的时候,愠色已然褪去了一些:“我又该如何信你?” 滢雪把袖中的折纸取了出来,放在了嵇老夫人一旁的茶案上:“物交给母亲管着,一个月后,母亲再还给我。” 嵇老夫人低头瞥向茶案上的折纸,拿起一展开,在看到开头那短短一字,便蓦然阖了起来,给了个眼神正要凑过来瞧的闺女。 嵇沅明母亲不让她瞧,便就不动了。 嵇老夫人再次打开,仔细辨别了一番,确这真的和离书,才折起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儿媳。 “阿堰往后前途无量,不会止步于,你真的愿意舍弃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儿子那份一直都收在她这里,戚氏把她那份给了她。 有份提前签好的和离书,要拿到礼部去,戚氏就再反悔晚了。 滢雪摇了摇头:“荣华富贵,不如一世安康,我我父亲顺遂平安。” 嵇老夫人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手中的和离书,垂眼沉思了许久后,才抬头看向戚滢雪。 “一个月,若证明不了你父亲的清,我会拿着份和离书去礼部,你若再入我嵇家的门,我不会同意的了。” 滢雪点了头,而后一伏身,而后离开了屋子。 才出屋子,后头就传来“嫂嫂”的叫喊声,滢雪停了步子,转身看向追来的嵇沅。 她问:“三妹怎了?” 嵇沅忧愁:“嫂嫂真不打算告诉二哥了吗?” 虽然不知嫂嫂给了阿娘什么,但她能从阿娘的反应感觉得出来可让二哥和嫂嫂分开的东西。 她并不嫂嫂因为自己父亲而与二哥分开。 若有哪一日,阿娘被人冠杀人凶手的罪名,她做不到大灭亲,置之不理阿娘。 她不信,会尽一切办法证明阿娘的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嵇沅年纪小,很好懂,她在什么,滢雪一眼就能看明。 她笑了笑,说:“我信你二哥,他的事很大。” 嵇沅没有那么乐观了:“安州那么远,兄长便真神捕,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能调查取证。” 滢雪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若真的证明不了,我更不会拖累你二哥。” 留在洛阳,父亲便再小心,会有防不胜防的一日。 嵇沅还再说什么,滢雪摇了摇头:“都已经如了,你不用再劝了。” 说罢,一颔首,便转身离开。 或许,她真的会跟着父亲离开。 在朝中为官者,若继续往上走,必然不能给他人留下过重的把柄。 哪怕用了免死令,包庇了罪犯,不会有人记得他德报怨护下有过过节的岳父。 但若他们和离了,没有了系,父亲被害的真被查清了,世人会记得他重情,舍得用免死令救人。 但前提,他的母亲不会因为岳父而被逼走,更不能因保护岳父而让生母与险境中。 她更不能与老夫人说清楚父亲被追杀,可能得罪权贵的事,若知了,无非就个可能。 极小的可能会留下父亲,很大的可能会当即逼迫嵇堰赶她父亲离开嵇府。 她信嵇堰的事,他能给父亲洗刷冤屈, 可不现在,她不能赌告知老夫人真后所发生的事情,能这么说。 他日等到父亲沉冤之日,嵇堰不再被名声所累之日,他若还愿意,那她便与他继续做夫妻。 他若介意…… 滢雪没往下,因为刚出颐年院,就看碰上了从鹤院出来的嵇堰。 二人隔着细微小雪望,步子不约而同地一顿。 嵇堰顿了息,随即紧蹙眉头,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入了她的伞下。 他神色凝重地朝着颐年院内看了一眼,随而低声问:“母亲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说了一些,但我忍一忍就好了。 ”滢雪不全然瞒着他,毕竟说谎,他不会信。 嵇堰:“你随我来。” 说着,执起她的手就要往颐年院而去。 滢雪忽然扯了扯他的手:“别了,母亲正在气头上,无论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还有可能因记恨我。” 嵇堰闻言,转身朝向她,眉眼深深得好似看透了一切,问:“母亲可说了让你和岳父离开?若说了,你又如何回答的?” 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就能猜到了他母亲会说什么话。她担心说得多,让他察觉得更多,好嗔他一眼,靠近他之时,红着脸小声的说:“你与我与旁的夫妻还有什么区别?我在母亲面前还能说什么?” 她把人往鹤院牵去,待回了院中后,才:“日后父亲洗脱了嫌疑,你母亲便会谅解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这边夫妻俩人才回了鹤院,嵇老夫人听说儿子已经回来了,便一直在等着他来给自己解释。 可谁曾,一直都等不到人,顿时又气又委屈的嘟囔:“让我这么担心,他倒好,有了媳妇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