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气劈成两半。
纪鸢手指抚过自己脸颊上的黑色纹身，目光冷淡地看着面前的秽气。
秽气被纪鸢击退，一时半刻不敢靠近，纪鸢收起刀，四下看了看环境，目光忽然在某处一定。
灵气微微波动，凌从那黑暗处现身。
二人会面，继续去寻找剩下的两个人。
途中，纪鸢问凌：“你看出什么门道没？”
凌将自己关于阵法的推论说了后，纪鸢也表示赞同，又说：“只是现在还不确定这些幻境出现的规律。”
“欲望。”凌说。
“欲望？”纪鸢思索。
凌闲庭信步地走在黑暗中，悠悠说：“秽探究的是人心底最想要的东西，如果受它所控，无法清醒过来，就会一直陷入幻境，无法逃离。”
纪鸢想到自己刚刚面对的场景，淡淡说：“那它恐怕学艺不精，权势可不是我追求的东西。”
凌对此不予置评，纪鸢好歹也是个灵师，要真那么容易被窥探心底隐秘，这灵师也是白当了。
黑暗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二人走了好一阵也没有再见到下一个人，入目可见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凌没有计算时间，但体感这次比找到纪鸢的时间用得久，她倒是不慌，如果阵法推论正确的话，那么这看似无边无际的黑暗也一定会有尽头，只要一直走下去，不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
“差点忘了这个。”纪鸢手上出现两张符纸，她一边用术法点燃，一边解释：“这是寻踪符，白颂和橙橙身上都有，凭此符可以找到他们。”
两张符纸很快燃起来，方向还未确定，就先引来一堆秽气。
纪鸢一边驱散秽气，一边看向发出指示的两个地方，恰好一南一北。
“我去南边，你去北边。”纪鸢说。
凌点点头，转身朝北边那隐隐的光亮走去。
符纸提示的方向看起来不远，但以凌的脚程，走了好一阵却都没有接近。
凌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前方的亮光。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拍向她的肩膀。
凌眼神一厉，反手便抓住了那只手。
白颂打量她一眼，“反应很快嘛。”
凌看了看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白颂，再看前方的光亮已经消失了。
她放开白颂的手，“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颂说：“刚刚从幻境里出来，就看到你站在这儿。”
“去找纪鸢。”凌说。
她顺着纪鸢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白颂跟在她身后。
二人刚走没两步，眼前黑暗的环境忽然变幻，他们再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座木桥，往上走是一个平台，上面来来往往有人走动。
凌看到一群穿深蓝长袍和深红斗篷的人，他们的衣服上画着一些神秘的符文，嘴里念念叨叨，颇具规模地走在桥上。
“我没来过这个地方，是你的幻境么？”白颂问。
凌摇摇头，她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而且从那些行走的人的穿着来看，很现代化。
一个穿着红斗篷手里杵着木棒的人从凌和白颂身边路过，凌倏地盯着那个人。
“秽人。”凌眯了眯眼睛。
秽气本身是不具思想的，它可以是一缕，也可以是磅礴无垠的，但如果它们附着到人的身上，就会产生意识，控制对方，当人彻底被秽所控制，也就代表死亡。
而这些穿红衣和蓝衣的人显然都正在被秽所吞噬，凌的脸色一点点沉凝。
“秽人？”白颂看了看那些人，却是有不同意见，“我没有感受到秽气。”
凌也没有感觉到秽气，但她就是有种直觉，身旁路过的人全都是秽人。
杵着木棒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凌的目光，她忽然朝着凌走过来，目光死死地看着凌。
凌本来正在往上走，察觉到后停下脚步。
当杵木棒的人朝凌走过去时，其他的人似乎也有所觉，无论是在行走的还是停留的，都朝着凌走过来。
众人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凌慢慢往后退，一边观察着这些人。
“情况有些不对，我们先走吧。”白颂低声说，就要去抓凌的手。
但不等他抓住凌，手腕反被凌给抓住。
凌勾了勾唇，笑不达眼底地看着白颂。
“走？去哪儿？这个幻境不就是你弄出来的么。”凌笑着说。
白颂先是惊讶，但凌从头到尾眼神坚定，他惊讶的表情慢慢变得诡异，声调也发生了变化。
“你是怎么发现的？”秽问。
凌想，大概是因为秽再怎么会模拟外形神态，却也无法模拟出一些最根本的东西，比如妖气。
当初第一眼看到白颂，她就发现了那是个树妖，尽管白颂平日里掩盖得很好，但也逃不过一个玄师的眼睛。
刚才遇到白颂的时候，对方无论神态语气都和白颂一模一样，唯独身上没有独属于妖的气息。
凌没有解释，一掌拍向‘白颂’，即将拍到‘白颂’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体陡然雾化成了一团黑气，瞬间退后几十米。
而那些被操控的秽人则一拥而上，朝着凌扑了过来。
凌知道自己是在幻境中，开始以为这些秽人也都是秽气演变出来的，但真正交手的时候却让她惊异，这些竟都是真人。
说是真人也不太准确，因为很明显这些人现在都被秽气给侵蚀了，几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神智，简单来说离死不远了。
这情况比全是秽要麻烦些，毕竟秽人也还算是人，凌没办法直接击杀他们，对付起来反而束手束脚。
秽人是没有思想的，他们只是凭借秽的本能去攻击凌。
双拳尚且难敌四手，这些秽人粗粗估计都有五十来个，凌一时脱不了身。
在离凌不远的地方，白颂也刚进入第二层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