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男子忽地站起身,端兆年在他的叫声里转过身,亲眼看着那肚子的肥肉当时下落,来到她跟前,“兄弟们得知新来了个将军,特意来恭迎端将军。”
看着渐渐围过来的士兵,端兆年觉着好笑,她说:“恭迎?我看倒像是来找我麻烦的。”
男子吃味地默了片刻,不经意间扫到端兆年腰牌,不屑地发出了声。
“哦?你看起来很不服。”端兆年玩味地与他对视了须臾,抢先在他出嘴之前堵住了他的话,“不服就憋着。看来这神策营当真是将位悬空已久,竟让你们这般傲慢无礼。我来之前,谁管的神策军?”
她分明是笑着说的,但却让人心悬了三分。
男子压住不悦,笑道:“端将军玲珑心思,一来就揪着兄弟们为数不多的坏习,只不过这也怪不得兄弟们。神策军系着皇上,为着给皇上立足威严,动辄刀剑相见,干的都是出血的活,可不得霸道点,不然怎么压住其他各卫的禁军。这屁大点的毛病都让将军给抓出来了,将军是不是太婆妈了?哈哈哈哈,瞧我这嘴,端将军本就女子之身。”
娘唧唧的东西,就应该阙待在闺阁,专于女红,而不是来这里跟他抢功。他本就待阙着,差一步便可如愿以偿,怎料天降了一个端兆年,夺了他的将军之位,害他功亏一篑,他咽不下这口气,埋着后话欲羞辱端兆年呢。
众人哄然大笑,簇拥着看热闹。在这繁闹的办事堂里端兆年却不吭一声。
“哈,我给忘了,端将军刚才还说甚么来着?”男子梗着脖子故意一说,眼里满是轻蔑,转头问着左右的小兵,小兵笑哈哈同他作了一番解,忽而他又做出一脸夸张模样,接着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我叫汪茤,是咱神策军的副将,此前神策军便是由我暂带着,大伙跟着我在风雨里到处跑,默契又得劲,今儿冲着将军的鱼符,无论如何,我是不敢再擅调这神策军了。”
端兆年从汪茤的言语间听出了来者不善,“依你言,倒像是我乱了这营里的平衡。怎么,你是在责怪皇上有眼无珠,偏偏选了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而非擢升你?你不必急着反驳,你不仅这么想,而且心里对我也十分不满,可那又怎样?我救皇上存亡于危际,有了这因,才得了吃皇粮这果,正经手段争来的东西,何时成了名不正言不顺了?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鱼符加身,你的确没资格擅调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