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要追你,但我的潜意识还是喜欢你,只是觉得和你当了朋友就不应该再心思不正,所以一直都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
“但现在,我认清了,喜欢就是喜欢,不是我说忘就能忘的,如果我当初在咖啡店里只是对你有一时的好感,那这段时间的相处可能好感也早就变成了喜欢,而以后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
陈亘的眼睛一直盯着郑弥看,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程度,有了第一次,再来一次,搁谁都遭不住。
郑弥像是看透他一样,笑了笑,温声道:“不要怀疑,我是认真的。所以,以后我会好好追你的。”
怀疑?
傻子,谁敢怀疑你啊。
我只是在怀疑自己。
陈亘垂下了眼睫,第一次有点不敢和郑弥对视了,她太明亮了,能坦荡直白的说出喜欢,可陈亘却不敢。
他人生的二十一年,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唯一的陪伴就是电影,他没有想要融入世界的念头,甚至早在很久之前就为自己的人生规划了目标——
拍出一部好的电影,在世界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然后找个自己比较喜欢的地方就此离开这个糟透了世界。
他所求不多,也没有力量去求更多,也许是原生家庭的原因,也许是常年独处的原因,陈亘啊,他早就把那颗滚烫的心脏切断了所有能够获得爱的机会。
所以,总是长年累月用一副又冷又毒舌的样子示人,这么多年了,不是没有人想过靠近他,只是他太难靠近了,就像郑弥一开始想的那样,你以为你已经走近了一步,可他下一秒就又退后了两步,长此以往,距离远了,关系自然也没了。
陈亘习惯了这样,可郑弥却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坚韧和热烈太强大,陈亘刚退后一步,她就能立马往前走十步,堵得他没有半分后路。
可他不懂怎么对人好,就连昨晚想哄她开心都还是学着郑弥的方式。他是个很矛盾的人,在遇到喜欢的时候,第一反应明明是吸引,可又总是忍不住的后怕,于是总是心里藏着开心,又嘴硬地说着不是。
郑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怕他又拒绝,连忙补充:“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没有对我到喜欢的份上,所以,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就还是朋友,只是我可能不会放弃追你。”
陈亘没敢抬头,嗓子滚动的莫名有点疼,试探性地问了句:“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郑弥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说这样,没有任何难过,反而有点欣慰:“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追得慢一点,陈亘,你本身就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不然就以你自己所想的我在追你,你又怎么会和我当朋友呢?”
她停了半秒,柔声道:“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怀疑什么?但你要记住一点,别封闭自己,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为了你自己多看看世界。喜欢什么去就追,渴望什么就去做,要是一直原地踏步,缘分没了,想再见真的很难。”
是啊,很难。
所以,他二十一年才遇到这么一个郑弥。
其实感情没真正挑明的时候,大家都有面具可以遮掩,可郑弥把所有的感情都光明正大的摆上来,他就必须要认真思考。
他对待感情很迟钝,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认真的告白,就连当初自以为是的认为郑弥喜欢自己都还是一厢情愿,他又怎么清楚的分辨出,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渴望的感动还是真心的喜欢?
以前他或许还可以自己暗戳戳的在心里自恋的琢磨,但现在却不能不清不白的含糊答应。
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他得对她的感情负责,不能让她在他这儿受伤。
陈亘摩挲着衣袖边,慢吞吞地抬起眼,第一次以一种光明正大的害羞方式看向郑弥,张了嘴又合上的纠结半天才说出口:“郑弥,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好好想清楚,我不能因为渴望温暖就拿你能依偎,那样对你不公平。”
他弯了弯嘴角,认真道,“所以,给我些时间吧。”
郑弥其实都已经做好没拒绝的打算了,但陈亘还是再次给了她一次意外。好像每次拆开一颗糖之前,你明明知道它是什么味道,可放进嘴里的那刻还是会被它的甘甜惊喜到。
陈亘总是这样,外表看着冷淡,其实内心柔软滚烫,从一开始劝诫的拒绝,到那个迟来的生日礼物,再到现在哪怕再渴望温暖,也不绝会糊弄彼此的感情。
说到底,陈亘才是那个真正坦荡的人。他就像一块纯白的璞玉,需要有人慢慢发掘和了解。
郑弥笑盈盈地看着,“好,那我们还是先怎么舒服怎么相处,你慢慢想,”她侧身从旁边座位的书包后面拿出了一束精致包装的花束:“一个好的告白是从一束花开始的,不太了解你喜欢那种,就按我所对你的了解挑了。”
“希望我的表白不会对你产生压力。”她双手捧着向日葵花束,紧看着陈亘,“换句话说,我喜欢你,不是要你立刻给出回馈或答案,你就继续做你自己,我也会好好做我自己的。”
“我做了一个晚上的决定,选择告诉你。其一,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我不想自己揣着明白拿着朋友的身份占你便宜,”阳光打落了碎线,影影绰绰地洒在郑弥的身上,她至始至终都温柔地笑着。
“其二,是希望你在感到难过或者绝望的时候能够想起我,会觉得自己很好,也值得有人爱。”
陈亘哽着嗓子,眼眶发涩,鼻头也难掩酸涨,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全心全意的喜欢,他好像才真的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很难过的。他看着郑弥,喉咙里发不一个声音,又想给她回复,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手机定的上课闹铃想起,郑弥把花递给陈亘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快上课了,我先走了。晚上电影社见。”
他张了张嘴,声音又急又哑,不嗓子发紧到只能回一个:“好。”
陈亘看着郑弥起身,收拾书包,走到门口,直到郑弥最后回头看他,又震的他心口一酸。
郑弥扶着门把手,笑得坦然又轻松,“对了,还有最后一句话——”
“陈谷雨,不要再怀疑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她穿了一身纯白大衣,短发被春风吹散,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