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为什么要管一世啊?
陈弃动作僵住,转过身来,脸色惨白,“没事吧你。”
好机会!男人赶紧爬起来,扶起摩托车,踉踉跄跄骑上跑了,生怕晚一秒这恶鬼又反悔。
徐灵宾偷偷瞟见人跑了,才把捂着额头的手放下,“没事,能有什么事。”
陈弃没管她这些小动作,也没管身后摩托车离开的动静,把手上的双肩包一递,“看看少没少。”
徐灵宾接过,还没打开,忽然惊呼。
陈弃一惊,难道少了什么。
“你流血了。”她却说。
流血?陈弃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受伤的痕迹。
徐灵宾朝他指了指自己右手肘的位置。他们相对而立,所以他一时没明白她在说自己的右手,还是对面他的左手。他两边都看了看,才发现右手臂后侧确实有大片淤青,还破了点皮,有血渗出。他刚刚撸起袖子打架,不知道在哪蹭的。
“你自己受伤了,哪疼不知道?”徐灵宾见他这副左右不分的样子有些吃惊,都流血了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吧?
“破点皮,”陈弃把挽起的袖子放下,吓人的伤口被遮住了,“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破……”徐灵宾心说这可不是破点皮啊!等等,他怎么转头了,她问,“诶,你去哪。”
“不是那吗。”陈弃有些莫名其妙,下巴往山坡的方向一扬,不是她要往高处看的吗。
“等一下等一下,”徐灵宾连忙说,“计划有变,山上先不去了,先回去找家药店,该检查检查,该涂药涂药。”
陈弃眉峰挑了挑,“你不是赶时间吗。”
“我没赶时间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赶时间。”徐灵宾耸耸肩,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统统赖掉,乾陵怪圈什么的就留着明天解密吧。
“不用,”陈弃看起来忽然有些局促,“我吐点口水抹上就行。”
“别别别,千万别。”徐灵宾脸色都变了,吓的,再开口都苦口婆心起来,“你想想,谁雇的你,我。谁掏的钱,我。那该听谁的?”
“我。”
“啊?”
“你。”
“那不就结了。”
在她抬出自己作为老板的威严后,他们穿行在金色的麦田中,总算是走在了回程的路上。
“那今天不是白来了。”陈弃走出好一会儿还在感慨。
“还在说这个,”徐灵宾有点无奈,“不白来啊,比方说我发现你这人劲儿……”她揉了揉自己眉心,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劲儿真大,“那打架的劲头,似模似样的,不像是瞎比划,难道还练过?”
“谈不上练过,就有人教过几招,跟着瞎学的。”
“谁啊?”
“来支教的,小学的时候。”陈弃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他家里是武术世家,教过我一点。”
“那他人很好啊。”徐灵宾随口道。
“伪善。”陈弃皱了皱眉,“这种人最喜欢随手施舍点好处,等你感恩戴德起来,就捅你一刀,不是更可恨吗。”
徐灵宾没想到扯出这么沉重的话题,想来他和这个老师后来闹了不愉快。她本来想换个问题,“我是说,你怎么……”但后面的话也没能问出口。
陈弃沉默了一会儿。
“打回去又怎样。”
他的话像一缕风,在麦浪中四散开去,一下子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