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野狗口中!
权书迟看着车马押送走,渐渐停住脚步。
她为了复仇而选择一步登天,不过是再走一次老路而已。
皇后最初是不同意的,即便权书迟坚持。
最后只是给了个名额,将她当作候补。
后来燕杳杳逃走,皇后追到人,燕杳杳已经怀有身孕。
所以权书迟这个候补才得以扶正。
她还记得那日皇后说,“既然选择你成为驸马,你便不能走错一步。你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和公主的身世。”
那时权书迟回答知道。
她是真的将一切听进心里的。
那时候孤注一掷,也得到了皇后的投桃报李。
皇后说,“你放心,没有人能够动你父兄的尸骨。”
权书迟在原地站立许久,唯有她一人,霜色素袍,安静而又挺直。
司马礼大概以为她去了别的地方,当人群散去,就只有权书迟仍旧还在那里。
权书迟在原地站了多久,阮湘禾就看了多久。
他目光贪恋的打量着权书迟的神情,缠绕在她身上每一处。
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甚至伸出手隔着空气描绘她的轮廓。
他怎么会让权书迟伤心呢?
他也只是逼逼她,既然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只有权书迟才能是驸马,只有权书迟。
知道权书迟是池舒也是在阮骁冀那里。
水灾成祸,朝廷头痛,皇帝连连几天食不下咽。
所有人中,好像就只有阮湘禾与阮骁冀最是清闲。
于是在对于权书迟身份好奇心的作祟下,阮湘禾又去找了阮骁冀。
阮骁冀不怎么理会他,却总是打量他。
然后忽然笑出声来,“你这副样子他为什么这么喜欢?难不成他就是喜欢穿着姑娘衣裳的男人?”
“你…你胡说什么!”阮湘禾大怒。
他气得步摇都晃动幅度大了些。
这惹得阮骁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上面。
“说真的,你带这些会不会比刀剑还要重?”阮骁冀伸出手想要去碰,可没到近前又收了回去,“没意思,你又来作甚?”
阮湘禾忍了又忍,才终于问出口,“你上次说的…”
阮骁冀:“我上次说什么了?你说小皇帝给权书迟立牌位那事啊?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他做了亏心事怕某人晚上来找他,所以良心不安假仁假义的弄了块破木头。你说说,某人可就是连骨头都没留下,魂儿都怕是烧没了,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来找小皇帝。不知道小皇帝怕什么。”
他话说的轻佻而又漫不经心,只在最后又打趣一句,“再说权书迟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天,也不会去怪任何人。怕就怕是小皇帝夜夜难以安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梦,才会将灵位设在寝宫辟邪。毕竟我们都知道,权书迟是你们的保护神…”
权书迟和阮湘文,一路而来互相扶持。
即便阮湘禾没能时时刻刻看到,也能猜测到两人是如何在困境里向前爬。
有时候,阮湘禾还会将阮湘文错认为权书迟。
就足够说明他们两个是多么臭味相投。
阮湘禾从不怀疑皇帝对权书迟的倚重与依赖,所以他不相信阮骁冀话里话外暗示的阮湘文手段龌龊做了不干不净的事情。
于是他目光冷到极处,对阮骁冀说,“该怕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你才是她日夜防备,折磨撕扯的人。”
他这么一说,反倒令阮骁冀兴奋。
这种兴奋隐隐超过了刚刚他讥讽自己穿女装时的开怀。
于是,他见阮骁冀盘着手串颇为莫测的说了一句,“可我不怕见到他,我正想见到他。”
再之后,阮湘禾在荷花池中央的陆地发现了一块灵牌——“池舒之灵位”。
“我不怕见到他,我正想见到他。”
阮湘禾收回视线,因为权书迟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知道,她终于做了自己希望的那个决定。
他也会去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