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虚弱回答:“十四岁。”
“武林世家子弟,五至七岁开蒙,就算你七岁开始练内功,也练了七年,怎么练成这样?”周子舒恨铁不成钢。
张成岭想到了伤心事,鼻子一吸,就要落泪。
“不许哭!”周子舒严厉道。
叶沅拍了拍张成岭后背,安慰道:“好啦,小孩子爱玩是天性,我当年被我家祖师逼着在桃源津学医,可是和她闹了好一阵别扭,天天躲懒偷闲。”
“对呀阿絮,我小时候爹娘教我用功,我也是整天偷懒耍滑的。”温客行也向周子舒讨饶。
周子舒不信:“我为什么从来不贪玩?”
因为你周少侠勤勉好学,闻鸡起舞,是别人家的孩子——叶沅笑着想。
“傻小子,嫌货才是买货人,你周叔骂你之前不用功,就是想点拨你的意思,你还不聪明点。”温客行示意成岭。
张成岭“扑通”一声朝周子舒跪下,磕头,恳切求道:“周叔......不,师父!请你收我为徒!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决不辜负师父救我教我的恩德!”
傻小子终于灵光了一回,还真是上道。叶沅和温客行在一旁,笑得高兴。
“你起来,你是镜湖派遗孤,肩负着传承门派的重任,怎能由我教你!”周子舒训斥,自己时日无多,并不想收徒耽误了这孩子。
张成岭情绪低落:“我还未入门,我家大哥武功高强,二哥读书厉害,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只负责留在爹娘身边尽孝,所以从未好好习武,镜湖派的武功,我没学会什么......”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叶沅突然觉得张成岭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师门胡闹,出门靠着师门名头无人敢惹,直到......
温客行也若有所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世间事多半就是这样的。”
“即便如此,你也应该投师五湖盟。”周子舒劝导。
张成岭跪得笔直,倔强道:“我不,师父,我就投在你门下,求你收我为徒!”
周子舒不予回应,厉声训斥:“起来,给我起来!”
张成岭只能乖乖听话。
“你已经错过了扎根基最好的时间了,恐怕穷其一生,也难窥最上乘武学之境。”周子舒继续泼冷水。
张成岭十分难过,摇摇欲坠。
叶沅看他又要哭出来,瞪了一眼周子舒,出言劝慰:“他唬你的,他口中的上乘武学,指的是那些可以破天门飞升的老怪物们,等你勤学苦练几十年,练成你周叔这样没有问题。”
周子舒叹气:“话虽没错,可你要知道,学好武功有两个法子,一是童子功,二是从今日起便开始好好习武,总会一日强于一日。今日你受魔音所惑,受了点内伤,我教你一些入门心法,你依法调息,可疗此伤。”
这么快就心软了,温客行笑道:“我早就知道阿絮,你最是嘴硬心软。”
周子舒不理会,只一句一句传授张成岭心法口诀,二人你教我学,其乐融融。
叶沅见状不欲打扰,强拉着温客行上了画舫要酒喝。
“打坐打坐,没人教你怎么打坐么?眼观鼻鼻观心,五心朝天,合气汇丹田。一开始觉得冷是应该的,牢记你所见方法皆为虚像,不必生忧惧之心。”
叶沅靠在甲板栏杆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入耳便是水边周子舒严厉的说教声。她眯着眼,想起了昔日叶止同样严厉的教导——
“引梦术需和医术完美配合才能发挥你最大作用,你如此胡闹,如何担当门派传承?”
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年对叶止教课避之不及,如今倒怀念起来了。
叶沅听着温客行吹奏已久的菩提清心曲,某处曲调似乎和江湖上流传的不太一样,倒是渐渐地与她记忆中的调子重合。
心下有了思量,坐到温客行身旁,等他一曲终了,开口问道:“温公子的曲子很是特别啊,不知是何人传授?”
温客行没想到叶沅会问,只是答:“一个故人。”神色忧伤,语气怀念。
叶沅见温客行此态,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笑眯眯道:“你的这位故人的曲子,可是我教的哦。”
温客行大惊,神情激动,想要问些什么。
叶沅指了指水边的周子舒师徒,目光悠远:“当年的甄如玉,也是这般在神医谷的桃源津,求我教他。他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不收徒,就把他丢给了当时的谷主。你刚刚吹过的‘菩提清心曲’,就是我修改之后教他的。”
她定定地注视温客行,眼前青年眼含热泪,手在微微颤抖,叶沅嗓音柔和:“你总是问我甄如玉的事情,现在我来问你,你若如实回答,我便将我所知道的,悉数倾告。”
“请讲。”
“你是如玉的什么人?徒儿?还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