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般瞧着大堂诸人的谈笑,心下愉悦。
“温客行这魔头,就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这恶贯满盈的狗贼,竟然还得了个全尸,不公平啊。”
“不管如何,这恶鬼头子终于死了,赵盟主还了江湖太平啊。”
……
这话虽是在辱骂温客行的,可温客行隐于斗笠下的脸,笑得十分开怀。
鬼主伏诛,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从今往后,鬼主已死,也算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活着的便只有四季山庄的温客行。
“咳咳咳——”客栈大堂的另一角,是周子舒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咳出,悲痛欲绝。
“阿絮!”温客行注意到了周子舒的动静,心头一紧,一个冲动便想过去抱住他。
“哎哎哎,他装的,”叶沅按住温客行,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见他吐的血没有?是我昨夜为他准备的血包,咬破就能吐出来,不用担心的。他若不表现得悲恸一些,怎么能糊弄过赵敬?”
周子舒既然能从诡谲朝堂上安然脱身,演技定然是一等一的精湛。
温客行还是红了眼眶,隔着帘幕眷恋地盯着周子舒。他虽心知是周子舒故意为之,可还是舍不得他如此伤情。
周子舒吐血倒地之际,偏头看向了这一边,忽地朝温客行眨了眨眼睛,隐秘地勾起一抹笑意。
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叶沅转头忍笑。
一夜之间,鬼谷谷主于白鹿崖伏诛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众人皆拍手称快。
当天深夜,周子舒潜入五湖盟据点,含泪将“温客行”的尸身一把火烧个干净。
“不管真假,尸体顶着的是你的脸,我不能让他们再侮辱你的尸身。”周子舒纵完火,回到别院对温客行说着情话。
“阿絮,阿絮……”温客行情难自已,抱着周子舒又哭又笑。
年轻的爱侣总是有着说不完的情话,两人相拥在一处,水息交融,唇齿相依,缠绵缱绻。
温客行周子舒这厢浓情蜜意,叶白衣却被迫营业假笑,在五湖盟庆功宴之上颇为不耐。
“诸位,今日能得此大捷,都是叶上仙身居首功。要不是我赵某亲眼所见,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武功绝学啊,大家说是不是啊?”赵敬于宴会上春风得意,颇为志得意满。
“是啊是啊,叶上仙武功盖世!”
“有道理,叶上仙天下第一,超凡入圣……”
在场一众纷纷附和着赵敬,恭维起叶白衣来,将叶白衣今日此举赞扬到闻者有愧的地步。
“不敢,”叶白衣压着心中不快,与赵敬假笑推辞着,“今日首功,应该是赵盟主的这位好义子。若不是他将鬼主诱出青崖山,以鬼谷此刻的防御之坚,我叶某就算武功再高,也无处施展啊。”
“叶上仙谬赞了,他还是个孩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上仙请,请上仙满饮此杯,聊表我赵敬的感激之情。”赵敬笑容满面地端起酒杯,真诚劝饮。
叶白衣将美酒一饮而尽:“请。”
呸呸,真难喝,半点比不上阿沅的桃花酿。
叶白衣临行之前,曾被叶沅再三叮嘱,定要和赵敬那怎么来着?
虚情假意,虚与委蛇,左右逢源……
“把戏做真一点,收尾重担都在你身上啦,叶剑仙。”那夜的叶沅笑得温柔,指尖轻点叶白衣胸膛。
叶白衣就如此被迫卖身给了赵敬,为表公允,叶沅被叶白衣深深索取了一夜。
叶白衣回味着那餍足的一夜,面色稍稍好转,耐着性子与赵敬周旋起来。
一切都按照设好的轨道上进行,蝎王低头饮酒,掩盖了眼中锐芒。
我的好义父啊,便许你多多快慰上几日,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