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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此番江湖如何猜测,阴阳册一事定要咬死不认。
“前辈!”周子舒焦急呼喊,颇为无助,他为叶沅渡去的内力毫无作用,“赵敬捏碎了万蛊引,叶前辈现在很不好。”
叶白衣冲过去接过叶沅,一手贴紧后心,一刻不停歇渡去真气,颤抖着声音:“阿沅,阿沅,你……你别吓我……”
叶白衣见到的叶沅,向来是鲜活明动、笑语嫣然的,他从未见过如今叶沅的模样。
破败,惨淡,不同于先前带着人气的虚弱,如今惨白的面容上泛着死气,如同一朵开败的桃花,只待凋零。
“你来啦,”叶沅勾了勾嘴角,声线里透着委屈,“你怎么才来,我……我好疼啊……”
“我来晚了,对不起。”叶白衣满目痛惜,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来。
“叶上仙!”莫怀阳高声道,“您带叶居主离开,这里交给莫某便好。”自己如今身为武林盟主,定要为叶居主出份力才行。
叶白衣片刻不敢耽搁,怀抱着叶沅掠起轻功,就近朝着景北渊的别院飞去。
温周高沈等一众紧随其后,留下江湖其余侠士面面相觑。
“乌溪!”叶白衣一脚踹开别院大门,抱着叶沅便往里冲,大喊道,“快来救人!”
乌溪此时有些发懵,尚且还未搞清楚情况,还是急急上前查看。见叶沅昏迷不醒的衰败模样,心底猛地沉了下去。
“叶前辈这是怎么了?”景北渊将人引至房内,询问着周子舒。
周子舒言简意赅:“被赵敬暗算,捏碎了万蛊引,叶前辈痛极,在来的路上便晕了过去。”
乌溪闻言心中一凛:“万蛊引?”
“正是。”
旁人只知万蛊引以内力驱动,可使蛊虫躁动生乱。可生长于南疆的乌溪深知,万蛊引一碎,万蛊凶性将被完全激发,顷刻间疯狂啃噬宿主心脉脏腑,直至宿主脉断气绝,回天乏术。
乌溪探向叶沅脉搏,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破灭。
脉腑已被侵蚀了小半,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乌溪喂下一颗药,那原是为周子舒制得,可以在伤重下保命半个月的奇药,如今周子舒用不上,叶沅正好服下保命。
可观叶沅此刻状态,保命神药也只是杯水车薪。
有着药力和乌溪蛊王的勉力压制,叶沅幽幽转醒,只是痛意不减,蛊虫也未曾安静片刻。
真疼啊,她晕得好端端的,干嘛把她唤醒受这个活罪呢。
叶沅床前挤满了一个个脑袋,皆是面露忧色。
“阿沅,阿沅,”叶白衣轻轻拢着叶沅冰凉的手,见叶沅醒过来,紧张又激动,“你感觉怎样,还疼不疼?”
叶沅无比诚实,虚虚点头:“疼。”
乌溪怀着歉意,颔首道:“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叶白衣急道:“她到底如何?”
“前辈不妨听叶前辈亲自与您说。”乌溪看向叶沅,眼含深意,意味不明道。
叶沅极力控制住自己声音不再发抖,轻描淡写道:“乌溪的意思,是他压制不住蛊虫,只能靠我自己慢慢调养,恢复时限要长一些。。”
“叶前辈!”乌溪难以置信,事到如今叶沅为何还不愿意将实情说出。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叶沅没有多余力气再作掩饰,索性闭上眼睛,将头偏过一侧,不再看他们。
温客行心觉不妙,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师祖……”
叶沅静静闭目,权当没听到。
“今夜子时,来送一送我罢。”
周子舒温客行几人转身离开之际,叶沅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惊慌失措地再次看向叶沅时,叶沅依旧在榻上闭目不动。
“莫要告知叶白衣。”
原是传音入密。
只有叶白衣浑然不觉,仍然在前前后后照料着叶沅,还怀着叶沅能够康复的期待。
“叶前辈……”张成岭红了眼圈,簌簌地落泪。
周子舒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揽过张成岭,把他往外推:“好了成岭,我们走吧。”
屋内此时安静得只能听到叶沅虚弱的抽气声,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躁乱狂暴的蛊虫正在她体内掀起如何的风暴。
从心脉到肺腑,从丹田到脏器,无一不被噬咬侵袭,此时叶沅的身体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生机正在迅速流失。
过不了多久,这具身体也将走向死亡,身归混沌,不入轮回。
可笑她悬壶一世,救人无数,终是救不了自己的命。
可是凭什么呢,眼看就要柳暗花明,为什么又要给自己致命一击呢?
她想好好活着,与爱人西窗共话,携手相行,很难么?
真的好疼,叶沅此时已经分不清,身和心哪个更痛一些。
“蝶引香点上一些罢,”叶沅手指动了动,蹭过叶白衣掌心,轻声道,“多燃一些,睡着了就不疼了。”
叶白衣依言照做,房内不出片刻,蝶引香的香气浓郁,甜到腻人。
手腕忽地被扣住,叶白衣带着剑茧的手指搭在叶沅脉搏处,面色沉得快要凝出冰来。
浮散无根,元气离散,脏腑之气将绝,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药石罔医。
叶沅无力挣脱,腕脉皮肤之上,是叶白衣愈发颤抖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细探搏动。
“你……你是把我当傻子么!”叶白衣松开叶沅的手腕,将头埋在叶沅颈窝之中,声线带了哽咽,“少来骗我,这明明……”
明明不可救疗,明明无力回天。
“别丢下我,求你……阿沅,我们说好的,说好……”
叶沅颈窝处涌出一阵湿热,这是叶白衣第一次心生恐惧,他颤颤巍巍开口:“上次我的冰寒真气可以抑制的,我们……我们回长明山,总有可以医好你的法子……”
以叶沅如今的状况,怕是还没走出这个小镇,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我本就是医典化灵,不死不灭,体内脉腑自有一套自愈之法,”叶沅轻轻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