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长出这样的老茧时,就能达到徐之赢这样的强度吗?
凝视他的脸。
潭水面竹筒有明显吹气的咕噜咕噜声,祝福在提示她:他支撑不了多久。
徐之赢感受到一阵疼痛,睁开眼睛,率先望见的是方轻轻的脸,以及这张脸上璀璨明亮的眼睛。
随即,他感知到自己胸口被什么东西扎住,是柄短木剑,正被方轻轻握在手里。
“徐师兄,你出局了。”对方轻言巧笑。
手腕被放轻轻握着。她离得很近,咫尺之间。
很近。
太近了。
徐之赢从未跟女主这样近地接触过,更何况是,对视。
她不避开不躲地望入他眼睛,带着唇角勾起的弧度。
徐之赢平静如水的眼眸垂着,第一次这样装入一位女子。
简直能望入她眼底。
明亮得不可思议。
鹿乘远远看着。
“嗯。”徐之赢回应。挪了下挣开她的手。他不介意输。只是……结束了对视,却又似乎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香气。
还是离得太近。
祝福突然从水里站起身,双手张开:“太好了!我居然赢了徐师兄!!!!我赢了徐师兄!”
徐之赢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后退两步,很干脆地说:“我输了”,转身离开。
到岩雾森林出口,左右两侧桌子后面的徐长老和柳师叔正好提笔记录,见是他,俱都一愣。
围观弟子都震惊了。
“不会吧,是比赛结束了吗?”
“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怎么会是徐师兄?”
“徐师兄!”
柳师叔:“何人击杀你出局 ?”
徐之赢:“方轻轻。”
柳师叔在方轻轻名字下钩上一笔。
她的第一个击杀数。
弟子们纷纷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统一看向徐之赢。
居然是那个方轻轻!刚上山没多久,还是个女子!
“方轻轻究竟做了什么?”
“徐师兄,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徐师兄。方轻轻是不是使诈了?”
“徐师兄。”
“徐师兄。”
……
到处都在争头争脑喊着徐师兄。
一路穿过围观拥挤的人群,径自向前,这会儿这些喊声倒像是幻觉。
徐之赢第一次输、第一次受伤。
输的感觉,并不坏。
一次经验,一场修行,更是一个契机,一点钻心的疼痛。
这感觉令他整个身体都像是……鲜活起来。
方轻轻目送完徐之赢离开:真不愧是徐师兄,哪怕输了,都未见一丝恼恨或懊丧。
可以想见外面的人大惊失色的表情了。
在规则范围内,赢就是赢。
她高兴得很。
走,解决下一件事。
寻找山茶。
祝福要回去换衣服,免得冻出风寒,加上他特异型发挥过也没什么用。
方轻轻和鹿乘分开找。
行至森林南方,巨石后面有草木动静,方轻轻前去用剑拨开。
有两个从气判断应是初级弟子的脑袋上顶着树枝做成的头环对坐,中间还用石头画了一个棋盘,正在下五子棋。
许是他们一直没动,也没用气,就跟长在这森林里的植物似的,居然没被发现。
见到来人,居然不惊也不跑。
两人非常利索地将各自的五子棋收好握于掌心,随后提起放在身侧的木剑,互相往前一伸,随即双双声若洪钟:
左侧弟子:“你一剑。”
右侧弟子:“我一剑!”
左侧弟子:“明日好相见!”
右侧弟子:“好兄弟!”
左侧弟子:“好兄弟!”
说完,他们双双往后倒,张嘴做死状。死了两秒,利索地爬起来,拍拍屁股离开。
“好了,这样我们能各得一个团子了。”
方轻轻:?还能这样?
继续跟着胭脂味行进的。
方家店铺出产的胭脂,张师姐身上有过这种味道。
沿着香味一路前行,到尽头处。
张师姐坐在石头上,正在歇气,见方轻轻吓一跳,又瞄她身后发现没人才放下心。
山茶正闭目躬身睡在草地上,被藤条绑着,脸上没瞧出痕迹,身上总应该有的。好在她是医修,似乎正在为自己疗伤。
方轻轻用剑尖指着张师姐的脸:“来吧,我们打一架。”
这完全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姿势,张师姐本身就对方轻轻没好感,这会儿没好气地站起来 ,用束带缠住手腕:“别怪师姐不照顾你!”
半柱香后,张师姐趴在地上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方轻轻你能打赢我,我明明练了四年,你才上扶摇多久?!”
方轻轻也没想到张师姐如此不堪一击。
可惜了。
练了四年?
就这水平,怪不得一直升不上。
解开山茶口中的绷带,谁知山茶第一句话就是:“方小姐,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告诉长老们。”
方轻轻意外:“?”
山茶目光落在张师姐身上:“师姐也蛮可怜的,更何况我是医修,早就治疗好自己了,你看。我没事的。”
突然,张师姐跪着爬过来,拉住方轻轻的裤腿:“是啊,方小姐,方大小姐,你救救我吧!我也是个可怜人!我娘是贺府丫鬟,我是从小就见不得人的私生女,我娘怀我怕人说闲话,被大夫人许配给管家,日日受尽毒打。方小姐,我真的,真的——如果我不能出人头地,我娘真的会被活活打死!我上山只是为了救我娘啊,方小姐,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救救我吧,告诉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