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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迷眼(2 / 2)

司也是不长眼,现下应当是受了张领侍好一顿教训,这才收了性子。”

齐芙接过茶盏,小抿一口,心头踏实后,才想起自己的要紧事。

“文竹,你从前侍奉过瑾太妃,可还记得,康王是何时去的重华宫?”

文竹被问得有些摸不准头脑,老实答道:“太妃病逝后,康王殿下便住去了重华宫。那时候,康王殿下不过六岁上下。”

六岁......即便皇家子弟,也还算是懵懂稚嫩的年纪。

齐芙记着那夜后院中,王之曾提到自己与康王在天禄阁外的对话,又因此想起康王与魏杞泽之间的怪异深讳,总是莫名有些心颤。

康王六岁入重华宫,而那时,魏杞泽已在重华宫居有三年。

齐芙记得,魏杞泽母妃惠太妃,自生下他后就身体大败,苦撑四年终是香消玉殒。

先帝宠爱惠太妃,将爱妃之死全数怪在魏杞泽头上,不顾时年四岁的魏杞泽尚且年幼,执意让他住进了重华宫。

失宠的皇子,冷清苦寒的重华宫,人人都当他失了圣上宠爱,又没了母妃庇护,此后再无前途。

加之怀冲太子储君之位甚是巩固,因而,人人都恐去重华宫侍奉。唯有从前随侍瑾太妃的张怀恩,跪求先帝让自己随魏杞泽一同去重华宫。

张怀恩这一跪,别人都当他是憨傻,却不想,唯有他烧热了这冷灶,换来如今滔天权柄,千尊万贵。

思绪飘散一阵,齐芙回神,指尖在白瓷盏口上来回打圈,思虑一番后,才吩咐文竹:“你去找一找,从前在重华宫伺候过陛下或是康王的人。”

文竹不解何意,想了想,道:“奴婢记得,从前在重华宫当差的人,除了张领侍,便都是些老弱病残。如今多年过去,好些人恐都不在了。”

齐芙垂眸,掩住瞳孔里的晦色,低低道:“但凡有一个活着的,即便那人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都要将他扯回来见我。”

齐芙说话少有如此强势,她总是温和的,偶被魏杞泽激怒,也总是绷紧神色默不作声。这一回,不知是否因着有王之这样强有力的后盾,姿态气焰也被拱得高了些。

主子行事,文竹不会细问。只是听闻此要求,心虽向着娘娘,却也恐惧若被那处知道了,该不知如何交差了。

心内一番天人交战,文竹心软,总归还是向着自家娘娘。只是为保自身安危,谨慎说道:“娘娘,想从那些老弱病残里找个活人出来已是不易,且此事与陛下有关,若是张扬去做,恐会惊动陛下。”

“此事你只管悄悄去办,再悄悄领人进来。万无一失最重要,不急于一时半刻。”

文竹领命,将此事牢牢记在了心上。

文竹做事,齐芙从来都是放心的。

前世五年,自己虽被魏杞泽当砧板鱼肉一般切割折辱,每日于床榻醒转,都仿佛面朝虞渊,不见生光只有死意。

可在那一片死意凛然中,唯有文竹真心对待自己,将外间一抹光明亮给自己看,撑着自己走过许多绝望时刻。

如今重来,齐芙对她,自然是信任更甚。

可是这般信任,却不想也有一日会被颠覆。齐芙看着文竹退出殿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将来的某一日,自己将亲眼见她赴死。

万变未来,当下未可知。

三日后,文竹领着一位瘸腿的老内官回延庆宫的时候,齐芙正在妆台前挑着发簪。

昨日夜里,自己不过闲着没事,便找了借口支走文竹,独自一人去到后院。

寂静的后院中,没有半个人影。齐芙躲到假山后,望着假山前的池塘发愣。

那刺客的尸身,现在应当已被鱼儿啃食干净了吧?

齐芙皱眉,想想那场面,都不由生出一身鸡皮疙瘩。正想到恶心处,就听身侧响起一阵薄风。

扭头去看,正是王之。

他换了新的直袍,三山帽也换了新的花色。看起来,颇有几分意气。

齐芙笑着调侃他:“官升一级,果然不一样了。”

王之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撇撇嘴想笑又不敢,隐忍之时五官颜色甚是好看。

齐芙看够了,这才正经同他说话,问了他那几位掌司是如何肯服软。

王之眨眨眼,只道很是寻常,不过是稍微使点内卫手段,给他们吃点皮肉苦头罢了。

“那些人虽是内官,却在御马监养得皮滑肉嫩,不经打。”

齐芙被他这话逗笑,低头拿长袖捂嘴,无声却放肆地笑了几下。再抬头,王之却说御马监夜里要巡查,要先走了。

齐芙与他作别,也从后院回了内殿。刚一坐到妆凳前,文竹就赶巧回来了。

齐芙只当无事发生,唤文竹过来替自己卸去钗环。

文竹走过来,小心翼翼替她解开发髻。忽然手上一停,低低“诶”了一声。

齐芙听到声音,从镜子里看她。

“怎么了?”

话问出口,只见文竹仔仔细细在自己头上查看一番,十分疑惑地开口:“娘娘头上那支嵌珠翠玉簪怎么不见了?”

齐芙心头一颤,伸手去头上寻找无果。垂下手,一时百骨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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