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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2)

。李氏哀痛不已,日日以泪洗面,不到一年也辞世而去。

适逢李学真致仕,未曾想女儿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幼女,无人照拂。老人家颇为不忍,便去信崇国公府,以思念亡女为由,暂留外孙女于膝下陪伴一二。

晏宛自此便暂住在外祖家中,直到七年后李学真逝世,这才被接回了崇国公府。

此时的崇国公之位已由晏宛大伯父晏云帧承袭,内宅也从祖母当家换成了大伯母何氏。

老国公夫人魏氏育有四子,除却长子与幼子之外,二子晏云赋与三子晏云和皆是资质平平之辈。晏云赋自负清高,不屑于仕途,捐了个了户部郎中后便在家挂冠闲住,寄情于山水,常年在外游历。至于晏云和更是一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养养精通,没少惹是生非,全仗着一张巧嘴鬼话连篇,把老母哄得高兴,借着国公府的名头在外横行霸道。

要说这两兄弟有何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膝下都只有一个女儿,无论之后有多少侍妾通房也再无动静。

而何氏则孕有三子一女,子嗣兴旺,兼之还是宗妇,出身名门,自然得老国公喜爱,在内宅无人敢掠其锋芒,向来腰板硬挺,说一不二。

何氏母家在南顺,自古以来尚鬼神崇巫卜,今时风气犹存。每逢大事悉皆占卜问卦,何氏平日里也常去寺庙观宇祷祝捐香火。若有新仆婢女入府,便命管事细细核对八字,看是否会与主家冲撞。

老国公在世时何氏尚且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只是私下去一去寺里上香。到她执掌内宅之后,无人制约,便愈发迷信起来。

晏宛回到国公府时,何氏立刻命人讨来了侄女的八字,让仆妇私下到白云观请道长算一算。得到批语,晏宛这八字太硬,有妨亲之嫌,不宜留在府上。何氏大惊失色,偏偏又不能把人赶出府去,思虑再三,让人将后院最偏僻的院子收拾出来,美名其曰侄女舟车劳顿,入京后水土不服,应在静处休养。

于是晏宛就在这院子里住了半年,虽说是静养,实则与坐牢也相差无几。期间何氏还以晏宛身边伺候的嬷嬷年纪太大为由,换上了一位刘妈妈来看管晏宛。随后又陆陆续续把晏宛带来的丫鬟换了个遍,只留下了一个话少安静的少微。

晏宛年纪虽小,但心思敏感,怎能察觉不出大伯母这是有意之举。奈何寄人篱下,失恃失沽,无人可依靠,就连自小陪伴的嬷嬷也被赶出了府,也只能强忍着,夜晚对枕垂泪,思念过世的外祖父。

她夜里哭泣之事被刘妈妈传到何氏耳边,让何氏更是不悦,时不时便让身边周妈妈借管教之名训斥一番。

晏宛样貌秀美,肤如冰雪,双眸如星,灿然生辉。因出自书香门第,又得外祖父教养,更有一身淡雅书卷气,在同辈之中年纪最小,入府以后颇得祖母魏氏怜爱,一下就分走了长房姑娘晏盼与三房姑娘晏柔的份。

晏盼只比晏宛大了两个月,何氏生下三子后久无子息,偶得一胎,又于一夜梦见圆月入怀,更觉神异,数次求神卜卦之后得知腹中所怀为女,日后必将贵不可言。待晏盼出生后,说是千宠万宠也不为过,恨不得将女儿捧在手中含在嘴里,唯恐磕着碰着。

晏宛到来后虽分去了祖母宠爱,晏盼也只是心里不大舒服。反倒是晏柔素来在祖母面前讨巧卖乖赚得喜爱,对晏宛到来忿然嫉恨,是以常常针对晏宛,在暗中使绊子告状,使得何氏愈发不喜这侄女。

只是晏宛性格清高,不善与人争辩,有什么误会矛盾大多也忍气吞声,原本也能安生度日。但其中有个晏柔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使得晏盼看晏宛十分不顺眼,时常为难晏宛。

上月晏盼生辰,二哥晏明亲手做了支簪子当做生辰礼物送给她,晏盼感动不已。这发簪之后却忽然不见了,晏盼不敢让兄长知道自己弄丢了东西,派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私下在府里搜寻。

一日晏盼看天气不错,到园里去赏景,正好看见晏宛一人站在湖边。她刚要离开时,身边丫鬟眼尖发现晏宛手里拿着支发簪,看样式就是晏盼丢失的那支。晏盼当即怒不可遏,上前质问晏宛,晏宛却说是在园里捡到的。

两人各执一词,争吵中晏盼去扯晏宛衣袖,气急败坏道:“你这小贼,偷了东西还不承认!你说这簪子是你在园里捡到的,我先前可从未来过园子,分明是你偷拿了我簪子!走,去见我娘,当着她面,我看你还敢怎么狡辩!”

晏宛自然不会承认,不住向后躲,晏盼一怒之下推了她一把,晏宛失足落水,在水中大声呼叫。

晏盼马上慌了神,不曾想脚下一滑,也跟着掉进水中。下人们纷纷去救晏盼,慢了一步才想到去救晏宛。只是这么片刻迟疑,晏宛已沉了下去,被救起时气息衰弱,昏迷不醒。

墙外突然传来纷乱脚步声,少微一怔,收起书,面上止不住忧色,道:“姑娘,刘妈妈她们又来了,要不要开门?”

晏宛以手遮目,顷刻间在心中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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