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刻意掩盖,谎称中毒。
几个仵作和大夫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只知此毒毒性霸烈,且十分罕有,以他们的见识,却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种毒。
调查数日,案情始终一筹莫展。雪城派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看谁都像贼。
若说天地间唯有一人能查出真相,冷望舒相信,此人就是匪尘!他有这个本事。
冷夫人抬眸,与冷望舒目光交汇瞬间竟达到契合。她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郑重地向匪尘施了一礼,道:“有劳师弟!”
匪尘与冷望舒不约而同轻轻舒了口气,眉眼舒展开来。
方长曜面上维持住谦逊温和,心里却阴沉沉的。
就这样,他们三人在冷雪楠灵前再拜三拜,算是请罪。然后着人开棺,将冷雪楠的遗体抬到堂屋去安放,另择吉日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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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栩栩从思过崖回来,听闻匪尘回来并要亲自验尸的消息,心终于安定些许。
因为书里对匪尘的描写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不仅擅长岐黄之术、解毒之法,博文广识,慧眼如炬,武力更是深不可测,堪称全书最顶。
一般这种各项技能全优的大神,多半看破红尘,格局远大。不爱权势滔天,富贵无极,唯爱寄情杜康,山水间做逍遥散仙。据说冷雪楠的掌门之位还是匪尘让给他的。
故她一直在等匪尘回来,或者说,还是她通知匪尘回来的。
按理说,掌门暴毙,同门不论是在何地都会很快收到传信,但小说中匪尘并未收到,而是直到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才得知,赶回雪城派时冷雪楠的遗体早已安葬。
叶栩栩猜测,是方长曜担心被匪尘查出蛛丝马迹,命人拦截了匪尘的信,延缓他回雪城派的脚步。所以她离京之时就已经派人去匪尘当时所游历的奇石镇散播雪城派掌门中毒暴毙的消息。
好在总算是赶上了!
心里挂念着思过崖下的沈东游,叶栩栩决定尽快寻个机会去见匪尘。但倘若贸贸然去接近,未免显得有所图,反惹怀疑,好在她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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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二刻,木樨掌灯,叶栩栩带了一小坛子十洲春,去了雪城派东南角的畅意亭。
根据回忆中书里的细节描述,匪尘好酒,常在夜里独自前往湖边的畅意亭,对着湖光月色独酌,好不畅快。
叶栩栩到畅意亭,先把自己喝了个微醺。
其实她不喜饮酒,但为了把戏作足,还是咬咬牙喝了。酒意上头了,就支着脑袋发呆,静候佳音。
果然是皇帝亲赏的佳酿,醇腹幽郁,口感醇厚,堪称金浆玉醴。此次离京前,她专门向叶丞相讨要了一些,就指着它讨好匪尘了。
其实她也不十分确定今日匪尘会否过来。
只是,早一日帮匪尘勘破此毒,便早一日救沈东游出思过崖。
等了许久,醉意愈浓,叶栩栩竟睡了过去。木樨想扶她回去歇息,她也不肯。
直等到亥时二刻,那一抹轻逸身影才晃晃悠悠出现在湖边,往畅意亭的方向来。
木樨并不知道叶栩栩要等的是一名男子,见有人来了,而叶栩栩睡得正酣,她便机警起来。
匪尘走到亭外,嗅到一股美酲芳香,抬头一瞧,发现里头竟有人。难得有一知己,同他有一样的雅兴。匪尘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湖面结了薄薄一层冰,泛着莹莹的光,别有一番意境。
他走上前,入目却是美人酣醉的景象。
少女右手支着脸颊,安静恬美。虽未睁眼,却也看得出眼型狭长,长睫卷翘,肤若凝脂,樱唇微微翘起,十分娇憨美艳。
仅看一眼,匪尘便失神沉沦。
木樨连忙张开双臂,挡到她家姑娘跟前,剑拔弩张道:“我家姑娘在此醒酒,我家是京城叶相府。还请公子自重!”
匪尘自觉失仪,忙后退半步,浅浅鞠一礼转身欲走。
就在此时,叶栩栩被木樨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木樨挡在她身前,好像前方有什么人。
她探头一瞧,见是一男子转身正欲离开的背影,忙叫住他。
“公子且慢!”
匪尘脚下一顿,稍作迟疑,回过身来。
少女方醒,脸颊受指节压迫,留下淡淡红印。星瞳蒙上一层朦胧水雾,可甜可媚,比方才的睡颜更加惊为天人。
叶栩栩不动声色打量着,这慵懒狭长的凤眸,这潇洒不羁的龙须披发,这王者磁场,也只有他了。
但仔细瞧来,此人怎的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