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来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万万没想到,能用这种方法。
荣炳兴问:“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喜欢用最简单的解法。”
之前还不觉,荣炳兴仔仔细细打量着赵清谏,笑着说:“不错。”
他问:“你的导师是谁?”
南临大学实行本科导师制,从大二开始导师和学生双选,此前有一年的了解时间,可以让学生从本科时期就接受研究生阶段的培养,是南临大学的招牌之一。
教室静的可听针落,在场大半都是物理专业的学生,都知道他的导师是谁,也知道“风头正盛”的许秉白做了什么。
南临大学出了这场沸沸扬扬的丑闻,最清楚的就是本院的学生。
赵清谏仿佛没有觉察一般,平静道:“许秉白教授。”
荣炳兴脸色未变,他笑了笑,很厚道的没说什么:“秉白啊……”
教室里,学生们小声议论起来,不少同学拿起手机,应该是和朋友分享这一幕。
座位上,许岁也很平静地看着。
许岁曾经非常愤怒过,事情刚被爆出的时候,她刚大二,还在想怎么会有人信呢,那些南临大学的讲师、教授,和许秉白共处十几年,难道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而且想想也知道,许教授也不傻,只是一组数据而已,测试了那么多遍没有一个人说有问题,怎么就会在出场后出了那么多事故?
最终车模的数据是交到荣炳兴手上的。
——直到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知道了。
许秉白拿出了存在家里的部分草稿,作为自己数据正确的证明,没人相信。
他拿出了实验数据,同样没人相信,因为同样的数据,荣炳兴那里也有一份,甚至用的仪器更加高端,数据更加完善。
荣炳兴也是这样敦厚,和善,甚至算得上厚道,他公开表明,人是有些不谨慎,冒进,用了两组错误的数据,这样成本虽然省了7%,但风险却大大提高。只要许秉白和受害者家属以及公司董事道歉,做出赔偿,也算是心意,毕竟对方年岁也不小了,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室,别影响到家人。
——直到学校取消许秉白的公选课,南临大学免去许秉白教授职务。教材编写组进展停滞,委托的学者出于清名,不愿为其作序。
——直到受害者家属联名上书,媒体纷纷大肆报道。
——直到许秉白私人名下资产被详细扒出,其中两个月前,汽车刚发行一段时间后,就购置了一处南临市中心三百余平的大平层。
……
直到他跳楼自杀。
人间四十五年痕迹,就此抹去,只留污名。
许岁仔仔细细看着荣炳兴的脸,似乎想到记到心里去。
她将目光移向赵清谏,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不只是许岁,在场所有人都盯着赵清谏,他们之前知道赵清谏很牛逼,没想到会这么牛逼。果然,学霸能考一百分,是因为卷子只有一百分。
联系起方才荣教授说的研究生名额,众人的视线带着灼热的温度,像是要把他的背后盯穿。
所有人都在打量赵清谏,但他却没什么神色变化,很平淡从白板走下来,像是有生理性面瘫,把记号笔递还给荣炳兴。
荣炳兴缓缓说:“你这个天赋,若是无人教导可惜了。我刚才说,谁能解开这道题,就去院里留一个名额。我从事了五十来年研究,姑且有些能力,应当可以指导你。等你读研那年就来映川,选我的研究生吧。”
如一道通天之门,向赵清谏打开。
成为他的学生,不论赵清谏未来是从事学术研究,还是打算去企业工作,都容易太多。荣炳兴人脉之广,在这个圈子里极为罕见。
荣炳兴已经十多年没收过学生,能听到他讲课都算荣幸。
在场有人机灵地举起手机,打算录下这一幕。
“承蒙教授厚爱,只是学生并不打算读研。”赵清谏说。
荣炳兴挑眉。
“可是家里有困难?”
他摇头,荣炳兴又问几句,“是因为秉白的原因?不用担心这个,你还是学生,不会影响到你。”
赵清谏摇了摇头,只说:“辜负老师好意,我并不读研。”
转身,回到了坐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