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可您再是恼火我,也无需将伯府至于末路,您说是也不是,咳咳咳!”
她从袖中缓缓掏出一封信,接着道:“上次侯府变成伯府,下次伯府又会变成什么呢?”
平昌伯听闻这话,只觉脑袋上的筋突突直跳。
“您说要伯府要是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再失了名声,那多不值当啊,您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在青山县博个好名头,回头县里的百姓给您做个‘体恤民情’的牌匾……”
赵雪凝边说,边瞧着平昌伯的脸色慢慢从怒火攻心变成了冷静沉思,心中暗道,嗯,不算蠢。
“哼,赵雪凝,你莫要耍这些小心思。”
哎,这人就是不禁夸。
“咳咳咳,您要是不松口腾出地方来,那我也是没法子,万一停了工,县里的百姓若想……”
没等她将话说完,平昌伯厉声打断:“赵雪凝!谁给你的胆子敢威胁我平昌伯府!”
“咳咳咳!伯爷,您这是,咳咳咳,您怎会这般想,雪凝区区商户,怎敢得罪伯府?咳咳咳!”赵雪凝要将心肝咳出来似的,满脸通红,眼角还往外渗着泪。
春分忙帮她顺着气,立夏难受的嘴唇直抖。
平昌伯见此情景,把心里的火气硬压了下去。
他可不能让赵雪凝在伯府出事,不然到时就算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
眼下他的官职刚刚被撸了,又降了爵位,若是出了人命,怕不单是削去爵位这么简单了。
止住了咳声,赵雪凝顺过气来,又喝了口水,虚弱地开口道:“伯爷,咳咳咳,您这又是何必呢?”
“我赵家没有要害伯府的心。”
不过是想让你家赶紧倒台,不然你家那儿子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更没有要害您的能力。”
目前还没有,以后应该能有……
“这是青山县知县写给您的信,看了您便知晓雪凝为何就算要拖着病体,也要来伯府了。”赵雪凝让春分将信交给平昌伯。
“既然小女已经将信亲手交于您手中,那也不便多留了。”她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伯爷若有何想法,使去赵府送信便可。”
*
三日后,赵雪凝便收到了平昌伯府的书信,平昌伯已然同意腾出空间,并且告诉她定要将伯府的院墙修的好看些。
她拿着手中的信,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李寒煜坐在她对面,用双眼追逐着她的动作。
秋日的暖阳洒在眼前女子的脸上,让人新生暖意。
长长的睫羽似是小扇子般,在她的双眸下投下了阴影,双眉微弯,似是春日随风飘动的柳叶。
带着笑意的美眸中,褐色的双瞳流光溢彩,好似西域进贡的琉璃,晶莹剔透。
所谓“顾盼神飞,见之忘俗”也不过如此吧。
李寒煜收回视线,端起手中茶盏,心中不禁自嘲,本王也只是个俗人罢了。
这两三日,围在他身边的四位工匠,逐渐露出了端倪。
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会发现他们四人中的一人跟在自己身后,甚至总想方设法的带着他去酒楼。
显然是想借他酒醉后,从他口中套出些话。
对于李寒煜来说,他们四人做得太明显了些,不过他只是看破,并为点出而已。
谁知这四人的见他没反应,似是长了胆子,居然在他屋檐下偷听。
也得是有多防着他才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此事发生后,他倒是有了个主意,既然赵雪凝如此急切想知道他到底是何人,那他也无需慢慢透露了。
故而他打算这次再回青山县时,故意让徐仁到他房中,好让那四人听到些东西。
只是……
李寒煜放下茶盏,抬眼望向兀自开心的赵雪凝想,会不会吓到她呢?
赵雪凝刚巧转头,两人视线瞬间相交。
男人并未收起带着忧色的神情,依旧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赵雪凝见他这般,以为青山县那边还有什么不妥,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李寒煜轻轻摇头,拿起手边的笔,写道:“并无,只是……”
赵雪凝见他顿住动作,有些好奇,正要往男人身边走去,却见他将“只是”两字涂黑,随后将宣纸展示给她。
见他如此,赵雪凝的柳眉蹙起,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寒煜却是放下纸笔,冲她笑着摇摇头,可眼神却带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