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街溜子看见方墨柏他们,身体下意识地一颤,头也跟着缩了一下。
“你们几个想干什么?”
“孙哥——”几个小流.氓盯着方墨柏身后的男人,立马露出谄媚的笑容,“没干什么,就是随便说说话。”
“才不是——”
林薇走上前,眼中迅速汇集出层层水波,续满的水汽,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落,“哥——”结果只开了口,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看着方墨柏,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抽噎道,“他们骂我,说我和野男人鬼混……”
方墨柏见状心头怒火翻涌,呼吸都重了几分,大骂道:“哪个孙子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看着方墨柏的高大的身体,几个小混混都往后缩,连一米七都没有的身高,对上了只有送。
人来人往的,他们也不敢打架。
林薇细白的脸蛋泪珠断了线似地往下落,抽噎着说:“哥,我们去见公安,大家把话说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传谣?”
其实她也不想动不动就哭这么一下,但要符合方砚棠的性子,还要给对方造成巨大的杀伤力,这招十分省力好用。
小流.氓们听林薇开口闭口地找公安,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在虚张声势,这会儿也有点害怕了,如果李川是骗他们的,那么真到派出所,他们——
看见妹妹哭成这样,方墨柏终于忍不住火气,挥着拳头上去就要揍架,结果让身后的两人拉住了。
“别冲动——”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看着方墨柏硕大的拳头,几人立马认怂,“都是讲笑的。”
“开你老母的玩笑!谁给你的狗胆敢拿我妹妹说笑。”
“你冷静一下,问问怎么回事儿。”那个被叫孙哥的男人劝住了方墨柏。
说完他看向那几人:“边个这么嚣张,敢这么讲笑,我拿你老母讲笑,得不得?”
几个混混脸色都不好,却是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那原本最嘚瑟的混子连忙道,“是李川说……咱妹妹是拼……”对上方墨柏凶狠的目光,他畏缩了一下,重新斟酌了一下词句,才说,“是他女朋友。”
“他怎么能乱说?我都没和他说过话,”林薇眼中蓄满了眼泪,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模样,看着方墨柏,眼眶泛红,十分委屈地和方墨柏解释,“他来家里找爸爸,我都不敢出房间的,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那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一副想要杀了我的模样。”
林薇的话瞬间引起众人的兴趣,稍一琢磨,就觉得这事儿有问题。
方墨柏皱眉:“他有毛病啊?”
“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方墨柏身旁的男人问道。
“我什么也没看见,”林薇一面委屈地抹眼泪,一面道,“我取药的时候,听见医生和他说什么养胃还是羊尾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想着对方是不是有胃病,所以来看医生的。”
她“不懂”,现场的这些男人却是明白了七八分,相互对视几眼,一副了然的模样。
难怪这么造谣别人女孩子,原来是先下手为强啊,太特么损了。
林薇余光看见对面几位的神情变化,那种微妙的,会心的表情,知道他们相信了,深闺不出的少女,哪里知道阳痿是什么意思?
比起李川这种爱讲大话,吹牛无度的人,林薇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说的话才更可信。
女人想要证明清白不容易,但同样的男人想要证明自己的性功能同样不容易,难道说要扒了裤子现场给谁表演一个?
就算他真的豁出去脸给谁“表演”,林薇也可以说他是治好了,反正她也没直说李川是阳痿,模棱两可的话,进可攻,退可守。
总要让这个人渣体验一番方砚棠曾经受到过的侮辱。
那个还不到十七岁的少女,当初经受了怎样的流言蜚语。
原主当初并不想和父母分开,即使有白月光初恋的诱.惑,她也希望能够留在父母身边。
可是那些异样的目光,不堪的言论,让这个未经历过人世险恶的少女惶然无措,压得她不堪重负,她没有办法面对这些,包括她后来答应嫁给宋晔,也是希望结婚后谣言能够平息,只是人言可畏,一切并没有因为她嫁人而结束,她“偷人”的谣言反而甚嚣尘上。
所以那个柔弱的少女才会想要逃离这里,去港城开始新的生活。
“这……真的假的,川哥看着不像啊。”有人出声质疑。
他话音刚落就被他身边的大黄牙反驳:“你懂什么,他都二十七了还不结婚,身体要不是有点什么毛病,怎么可能?大学是不能结婚,现在可没人限制他。”
李川算虚岁已经二十七岁,这个时候大学要读六年,他本来上学就晚,再读研年纪自然就不小了。
“怪唔得他总喜欢往医院跑,不知搞乜鬼。”
“没错了,一直鬼祟,遮遮掩掩,问也不说去做什么。”
这一下,李川的“隐疾”彻底落实了,林薇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尤其是李川经常往医院跑这件事儿,怎么就这么巧,歪打正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李川每次去医院都是装病,为了骗红糖水喝。
这个年代,买糖是要票的,当时流行的顺口溜就有一句——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老头上茅房。
糖果点心这些是给老干部补充营养的,普通人想要吃点糖不容易,李川和她母亲时不时地就装营养不良,往卫生所跑,让人家给他们开免费的糖,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们了,索性不理他们,直接撵人,后来李川就往市里的医院跑。
方墨柏一脸怒容,握着拳,几乎是咬着牙道:“这个人渣,老子废了他!”说着他就要去找李川算账。
孙哥两人忙将他拉住。
林薇也忙将人挡住,前世的方墨柏没少揍李川,但结果呢,不但没什么用,最后惹一身腥。
李川的母亲整天来他们家里闹,说他们仗势欺人。
那时候的方砚棠每日都以泪洗面,觉得自己连累家里,自责不已,即使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