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灿!”
“小姐!”
阿灿被一股力量推了过来,见到赵清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没事吧?”
“卓林呢?”
俩人疑问同时开口。
“我没事,你呢?卓林呢?”
“卓林把我推了过来,我回头他就不见了!我们快回洪山馆吧!这里太危险!”
“可是·····”
“别可是了!卓林那样的身手,不需要你担心的!这里又乱又危险,刺客不知道有没有全被抓住,等平静一点,我出来找!”
阿灿带着赵清安沿着街市的边缘,溜回了洪山馆。
馆内许多自赏月大典逃回来的客人,在楼下议论纷纷,有人说亲眼见着刺客已被抓,还有人说摄政王受了极重的箭伤。
箭伤,极重?
赵清安脚步微顿,她想到那第一支利箭,穿过花纸伞的速度极快。
那样的速度直杀去城楼,如若没有防备,定受伤了!
脚下一滑,就跌了下去。
“小姐!”
阿灿赶忙扶住她下落的身体,安慰道,“卓林不会有事的!”
自小姐回到赵家,卓林就一直跟在左右,他虽哑了,但护卫小姐十分尽心。
只要有赵清安在的地方,他的目光永远只看向她一人。
阿灿搀着赵清安上了楼,进房间,让她在椅子上安坐,“小姐,我去找卓林。”
她牵住阿灿的衣角,“阿灿,等等。你在上京人生地不熟,茫然去寻很危险。”
“对了,小姐,咱们倒是可以去找程家的商铺!程家在上京有分量,何况你与程家少爷已定亲,找他最合适了!”
提到程家,赵清安的神智清明不少,定下心神,她沉思片刻,“带上奴契的拓本,去济民医馆找郑掌柜吧!”
“啊。。。。。。这。。。。。。程少爷人清朗俊秀,仪表堂堂,小姐你。。。。。。”
赵清安轻轻摇摇头,“我的事,还是不要麻烦旁人了。。。。。。”
阿灿还想说点什么,但小姐虽看着柔弱,实则内里主意极正,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到底她还是拿着那奴契去了。
初出到门口,就听到两声急促的喊声由远及近。
“阿灿姑娘!阿灿姑娘!”
来人是济民医馆的郑掌柜。
“哎呀,郑掌柜,我正要去找您!”阿灿心里一喜。
“我听闻赏月大典出了刺客,想到小厮白日里来送病例回去说,你们要去赏月大典。这就过来了!”他一口气说完,才大口呼哧呼哧喘起来。
大力喘息几下,又焦急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我和小姐无事,是我们小姐的那个马夫,名唤卓林,是个哑巴。他是乌托人,这许久还没回来!恐怕是被亲卫营的人当刺客误抓了!我正要去找您呢!”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前去,“您瞧,这是马夫的奴契拓本,还得劳烦您去一趟亲卫营的牢房,我们......不太方便去那种地方。”
她虽到上京仅两日,但亲卫营的大名已如雷贯耳。
满上京城,谁人不知摄政王手段之狠厉,审讯之残忍,亲卫营直属于摄政王。
上京人的口中,亲卫营的牢房就如同炼狱一般。
郑掌柜自交药方一事,就已对亲卫营多有领教,也知晓赵清安和阿灿着实不方便。
他急切切接过奴契拓本,出了洪山馆,一路奔着亲卫营的大门而去。
“王爷,都抓到了!”
亲卫营的殿内,李宸敬歪靠在大师椅上,蹙眉揉着太阳穴,听到徐凛的话,手停住,嘴角带起一丝讥讽的笑,“好,去看看!”
“但。。。。。。”徐凛犹豫着开口,面露难色。
他素来果断,极少有这样的时刻。
李宸敬狐疑得扫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说!”
他的话打断了徐凛的思忖,不得已开口,“多了一个......乌托人。”
说完,他埋着头不敢再看李宸敬。
季宸敬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悲戚,依旧在低头的那一瞬尽收他眼底。
徐凛知道,他从未放下。
李宸敬怔了一瞬,收敛心神,才又开口,“乌托这一年都不太平,萨琪和哈里德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派人来刺杀本王?”
徐凛想着那乌托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惧无畏。
经过自己身边时,呼吸沉稳有力,脚步却极轻。
凭借多年习武的直觉,他有预感,此人功夫远胜自己。
“是,属下也疑惑,但此人......功夫在臣之上。”
李宸敬心里说不上的惊还是喜,徐凛的功夫已然是大齐佼佼者。
未交手,他先断定此人功夫在他之上,那这人定不是一般人。
他知道,功夫颇深的乌托人,尽在乌托王宫。
想到这,他迈开步子,急切地往牢房走去,“去看看!”
牢房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拖行犯人的血迹一条条布满了通往最里面那间牢房的路。
他踩着这血迹穿过两侧幽暗的牢房,此起彼伏的嚎叫和呜咽声充斥着他的耳朵。
李宸敬置若罔闻。
站在最里面,戒备最森严的这间牢房前,铁制的栏杆纵横交错,将这间牢房做成了一间巨大的铁笼子,挂着无数条横七竖八的铁链。
铁链的另一端是人。
铁笼子里有十四个男人。
十三个被挂在不同的栏杆上,已奄奄一息。
余一个,他已无铁链绑缚,安然端坐在地上。
虽经历了酷刑,但并无丝毫狼狈之处,高眉深目,却有一分茫茫天地间的坦荡之气。
徐凛跟在李宸敬后面,顺着他的目光,视线越过密密麻麻的铁栏杆,心倏然收紧,他怎么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