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撒气的说了句“随便你”。
厨房门被关上,男人来到客厅,夏油杰站起身来。
“爸,我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男人的语气明显有些冲,“别有事没事就往家里跑,请那么多假课还跟得上吗?家里可没钱供你复读。”
“好了好了,其实这边复读也不需要钱啦。”毕竟学费全免。
你站起来想舒缓一下气氛,不过说出的话明显重点搞错了,反而差点火上浇油。
还好厨房里的女人走出来,拿起碗背砸到男人后脑勺上。
“杰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会说点好话吗?明明成天在我面前念叨。”
“谁念叨他了!”
“死鸭子嘴硬。”
夫妻之间吵起架来,没你俩插话的机会,看夏油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大概这就是家里的常态吧。
傲娇有些嘴硬的中年父亲,温柔又霸气护崽的母亲,看来夏油杰家里还是很温馨幸福的。
女人实力压制住了男人的火气,拉着他的衣领让他进去端菜,男人虽然嘴上不饶人,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按着女人说的步骤做。
最终你们集中到了餐桌上,社牛的你发挥最强的社交属性趁气氛还没被男人搞僵时和女人大聊特聊夏油杰在学校里的趣事,当然,是省略了咒术的部分,他的家长都是普通人,并不知道孩子上的学校异于常人。
女人被你对夏油杰天花乱坠的夸赞哄得很开心,男人那边拉着的脸也松弛了下来,只有夏油杰默默地扒着饭,看着你夸张的肢体动作忍俊不禁。
一餐下来,气氛还算融洽,你向家人传达夏油杰学校生活的任务结束,要和他赶着下午第一班新干线回学校,毕竟还有任务在身。
在离开之际,你被女人拉到一个房间。
你环顾了一下四周,是很干净整洁的房间,没什么过多的装饰,看得出应该是夏油杰的房间,即使他不怎么回家房间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抱歉,有些话不方便在餐桌上说。”
女人用右掌捏了捏左手的胳膊,温柔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医院的诊断,老师是知道的吧。”
当然,毕竟是你送去的医院,也真是因为这个你才会答应今天的见面。
大概明白了要聊的话题,你的心情沉重起来。
“我大概是,活不了太久了……”
距离出发时间还有四十分钟,车站距离夏油杰家不远。足够悠悠闲闲地走过去。
夏日总会让人觉得烦闷,即使是初夏的五月亦是如此,你把头发扎起来,马尾的根部在脖颈的皮肤扫动,有些痒痒的。
你转头看向夏油杰的头发。
平常都是扎的小丸子头,如果放下来的话应该到肩膀吧。
有点好奇。
“头发的话,放下来也没问题哦,老师。”
“你会读心吗?”
视线在头部停留太久眼神里的目的过于明显,夏油杰伸手拉扯发绳,黑发散乱的披下来,如你所想落在肩上。
长发的男性你见的很少,在刻板印象里,男性留长发总伴随着阴柔,但放在夏油杰身上又有所不同,长发的确能让他的气质更加柔和,但不知是不是气场很搭的缘故,总感觉夏油杰天生就适合这个发型,替换成短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呆了,老师。”
听到略带调侃的语调,你赶紧收回视线,难得有些尴尬的脸红。
“头发散下来的话不会觉得热吗?”你看着他挽起的袖口转移话题道。
之前来时的路上确实觉得燥热,但待在你身边又觉得温度刚刚好。
“不是很热。”夏油杰得出结论。“可能是待在老师身边的原因吧。”
“我是什么人型空调吗?”
怎么感觉活成吐槽役了。你轻咳一声,把话题引向正轨。
“你母亲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嗯。”
夏油杰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不然也不会十天半个月往家里跑。
“还有一年,还是两年,那边医生也说不准。”你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脊背,“我很抱歉。”
“老师有什么好道歉的。”
早在第一次回家看到母亲状态的时候,他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人会生老病死,是相当正常的自然规律,他的母亲只是比大多人时间略快些而已。
“而且对于母亲来讲,说不定是好事吧,以后不会因为我而痛苦。”
咒术师这项工作本来就伴随着生命危险,如果母亲先一步离开就不会为他的死亡难过,不会为他的离去感到痛苦。
你无法接受夏油杰的观点。
就算结局会痛苦也好,家人不就是这样的吗,互相承担压力分担苦痛,为了不让对方痛苦而希望对方先一步结束生命,怎么想都是不对的。
你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夏油君的母亲没有生病,难不成夏油君要亲自动手解决吗?”
“说不定吧。”
他没有否认这个选项。
“但至少现在,我还并没有这个想法。”
至少现在他还是希望家人幸福。
“没关系。”你仰起头,带着平日的笑,眼神却是不同寻常的认真,“如果未来有一天,夏油君真的产生这种想法的话”。
“我会阻止你。”
一阵风很是气氛的从你们之间吹过,卷起树叶在你们周围飞动,竟然塑造了些许的宿命感。
似乎很满意你的话,夏油杰勾起嘴角。
如果真的有那天,大概已经是完全不受控的时候了吧,虽然无法想象,但是如果老师在的话……
“那就拜托老师了。”
至少在理性残存之时,让他最后一次求救。
你们彼此看了数秒,直到你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你看了看手机,刚刚还游刃有余的赶车时间还不到二十分钟,你们讨论问题就算了,还是站着讨论,从说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