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好悠闲的名字,回到屋内把窗帘拉上,彻底和外面阴沉似要毁天灭地的天色隔绝,陈念瘫在沙发读自己的名字。
念—念念不能忘!
思绪太过杂乱,她的视线无意识在屋内扫过,窗台的月季霜打的茄子蔫成一簇。
本季化作春泥的第五盆。
一旁的鱼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是吃太多还是饿,漂在水面翻白眼。
像是在说放过我,别养了。
陈念典型的又菜又爱养,喜欢用各种物品填满屋子,50多平米的小空间被她摆的满满当当。
除了厨房,她很少踏入,阴雨天外卖送的比较慢,前几天同样的天气,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来时真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揉着被念叨到适时打鼓的肚子,她摘下墨镜,视线顿时清晰五个度,常年不做饭,冰箱只有鸡蛋和火腿。
鸡蛋炒火腿!
菜谱翻开,热乎的蛋液自由降落,又冒头一个,双黄的,陈念还是第一次遇到。
莫非要有好事,百度上这么写的。
拍照片留念之余,她不忘思考千古哲学问题。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更合理?
没有结论,陈念电话先响。
是闺蜜姜然打来的。
陈念指尖向右滑动,免提还未打开,就听对方大嗓门穿线而入,“没事吧,在家还是外面?”
“到家了。”陈念气息正常。
姜然放低音量,“那就好,我今天上班,百叶窗拉着,看不到外面,出来才知道天阴成这样。”
“下次记得打电话,我去接你。”姜然不放心的叮嘱。
不怪她太紧张,普通人晴天阴天,除了出行,并无影响,
陈念例外,八岁前,她是陈爸陈妈的掌上明珠,10月份的一场大火,改变了所有。
火星遍地,那日的火比晚上的朝霞还要热烈,天更像跟着哀鸣,阴沉的似要整个落下,却吝啬的迟迟不滴泪。
姜然再看到陈念时,一家三口只剩她一个,小小只抱成一团,在医院窗口再看到阴天,心跳急促,险些晕厥。
医学上叫,创伤后应激障碍。
陈念听到暖心的话,酒窝露出,“知道了,姜大医生。”
从小穿一条裙子长大,行同亲姐妹,自那以后,姜然没事便抱着心理方面书籍啃,大学报考心理专业,现在成了知名心理专家,姜然不说,周围的人也明白为谁考的。
“治不好你又有什么用。”姜然精神萎靡,心疼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到陈念耳中。
医者难自医,这些年治不好她,似乎也成了她的心结。
心意收到,不想双方都困在情绪,陈念忙转移话题,“今天我是被一个小孩子送回来的。“
没提家长,沉默的男人自带隐身,路上陆云起就说了一句话,当他不存在也对。
“只有小朋友?”敏锐嗅到八卦,姜然恢复兴致。
什么都逃不过,陈念把切好的火腿放入锅中,刚讲到是消防员,那头姜然就像发现新大陆,声音直冲天灵盖,“前几天去寺庙特意替你求支签,师父就说有桃花,可真灵。”
生在红旗下,唯物主义牢记心中,
桃花算什么,陈念小时候一步到位还当场要嫁呢,住院期间,有消防队代表来看望。
虽然橙色和火很接近,可年幼的她却异常觉得安全,在队长要走时,还拉住对方的胳膊,信誓旦旦要人家等她长大。
队长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听完脸通红,周围的护士被她童言童语逗乐,陈念也跟着笑出声。
那是经历变故后,她第一次扯动嘴角,小小的女孩,只想着家里要有个消防员,定期检查,悲剧变不会发生。
如今想来,脚下不知不觉,抠出几座大城堡。
不过,她和消防也算有缘,后期队里一直坚持给她寄礼物。
“有家庭。”她可不会挖墙脚。
“那算了。”姜然叹息,想到什么音调再次欢快,“说起来现在事业单位招聘,是不是有一条要看脸。”
姜然就是谁谁谁三千男美男,谁谁穿搭等头条的忠实浏览者,从历史记录找出体制内“老公”新闻转发出。
《不是明星盛似明星,建模脸消防勇救跳楼女子》
陈念打开信息,就被标题创到,这拉踩,这造句,一看就是震惊班大弟子。
而震惊通常是一连串,陆云起,看到内容中的名字,陈念擦眼。
她是和陆云起黏上了吗?
慌神间,没拿电话的那只手被锅铲烫到,锅里更是冒烟糊透,简单嗯了声,她快速挂断电话。
看着那一团黑炭,陈念苦笑,果然不适合做饭,她回冰箱拿泡面,刚走过厨房,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关门又开门。
干啥,蚂蚁搬家?
许是饿到迷糊,鬼使神差陈念挪到猫眼往外看。
陆云起正弯腰抱起一个大箱子,拖着重物的手臂,线条绷的更加明显,似乎一拳就能ko她。
和新闻里身穿制服的正义气质不同,他耳后卡着一只烟,袖口卷起长度,更是一边高,一侧低,颇显慵懒不羁。
具体什么牌子不知道,她讨厌烟,包括此烟,都会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晚上可以多吃一根雪糕。”门外,陆云起随意胡噜向明头顶,小孩子正使出吃奶劲,跟着往外搬箱子。
收到奖励,向明愈加来劲儿,小跑两步,又紧急刹车,他走向陈念门口,“这里有垃圾,咱们帮念姐姐扔了吧。”
大人互相介绍,他就站在门后听着,知道漂亮姐姐,和他一样名字都是两个字,又高兴几分。
“哪里是小孩子,明明就是天使下凡。”陈念穿着睡衣,不方便开门,忍住想要跑出去rua一顿的冲动,“明天姐姐请你吃糖。”她默默许下承诺。
过道灯是声控,一边一个,两人往她这边走,陈念门前的灯自动亮起,视线更加清晰,能看到他刚还不咸不淡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