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九苍蓦然眼眶一红，她向他飞奔而去，可当她靠近他的时候，她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她停在了距离谢九寂一米外的地方。
“承俞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少年。
谢九寂一愣，他随即笑道，“我也不知道，醒来之后就到这里了。”
“那……”北冥九苍有些迟疑，抬起头瞅着谢九寂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我们一起走吧？”
谢九寂浅笑着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一片荒芜中。
“哥哥。”
北冥九苍率先打破了这个沉寂的氛围，她放慢了脚步，落到了谢九寂身侧，“你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闻言，谢九寂这才侧目打量着她。
“眼睛变成紫色了，头发也变成银色了。很漂亮。”
谢九寂不加掩饰的称赞让北冥九苍有些脸红。下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体有些僵硬，脸上的红晕也散去了。她……想起了赤玄。
以前那个北冥九苍不懂什么是喜欢。
可现在她知道。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对这两个人都是有感觉的。
有时她甚至会觉得，谢九寂就是另一个赤玄。
可，他们两人的性格明明南辕北辙。
一个缄默温柔，一个傲娇臭屁。
而在她的记忆中，竟然没有找到赤玄的身影。
赤玄到底去哪了？他为什么不来找她？而谢九寂身上属于赤玄的气息，有是从哪里来的？
太多的谜团解不开。
思即如此，北冥九苍问他。
“承俞哥哥，你认识赤玄，对吗？”
谢九寂这一次沉默了，他思索片刻，转身拉着北冥九苍的手腕，轻轻一带，他抱住了少女娇小的身体。
他低声道，“小苍，其实赤玄他……”
北冥九苍下巴搁在谢九寂的肩头，她认真地听着谢九寂的话，下一秒——她的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似乎有什么热流喷涌而出。
她浑身僵硬，一股寒意从头凉到尾。
她猛地推开了谢九寂。
少年退后几步，手中还握着他的匕首，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滴滴答答落到地面的罅隙中，然后消失不见。
北冥九苍忍不住弯腰，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出，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少年，“你是谁？”
“谢九寂”没说话，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瞬息之间，她看到“谢九寂”攥着匕首就向她冲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他的目光幽暗，宛若深潭般沉寂。又带着一股极尽悲凉的冷漠。
北冥九苍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流逝，她转身就跑，跌跌撞撞往那一片漆黑中驶去。
她身后是“谢九寂”的脚步声。
一分一寸都踏在她的心上，她拼命地往前面跑去，在那片黑雾中，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一个人。那人手中握着一根长棍。
是东衡。
北冥九苍停住脚步，前面是东衡，后面的谢九寂。
她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左边跑。
是安然挡住了她的步伐。
安然右手握着弓箭，再然后，那些学生将她团团围住。北冥九苍呼吸一滞，她吞咽着口水，浑身颤抖。
“……你们都是假的，对不对？”
那些人不理会她的问题，所有人召唤出自己的武器，他们呈现出进攻的姿势。弹指间，所有人向她跑来。
北冥九苍迅速躲开他们的攻击，她手中变出九襄镰刀，斩断安然的火箭，一手握住东衡的长棍，身体旋转避开南索将的一击。
“你们快住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北冥九苍脚上的高跟鞋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丢了，她握紧九襄镰刀，一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腰腹，那伤口逐渐愈合。
那些学生们慢慢爬起来，最中间的就是“谢九寂”，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北冥九苍。
“……北冥九苍，如果他们是真的呢？”
这时她的声音。
就因为这句话，北冥九苍的动作一顿，她一时不察，被“谢九寂”划破了手臂。少女吃痛，蹙起黛眉，手中的镰刀脱手。
直直插入北冥九苍面前的地板中。
北冥九苍伸手，撑着九襄镰刀艰难地起身。
她想运起魂力，却发现她体内没有一丝魂力。
“……”
“谢九寂”跟“东衡”他们围了上来。
“这就是我们的九苍老师吗？”
“没想到九苍老师竟然是这样的人，连我们都打不过……”
“她根本不配做我们的老师！”
“就是就是，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连武修一阶都不是。”
“把她赶出九班！赶出云阳学院！”
“她简直就是我们的耻辱！”
无数个声音在北冥九苍脑海中响起，那些密密麻麻，充满恶意又讽刺的声音刺痛着她的心。她抬头，只能看到越来越近的少年们，他们面无表情，甚至每个人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北冥九苍低声喘息着，她抽出自己的镰刀，重新对准了“谢九寂”。
“闭嘴。”
“他们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他们不会说出这种话。”
北冥九苍说得坚定，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她甩开那些负面的言语，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抬手，镰刀触碰到他们的时候，化成了一缕烟。
“……”北冥九苍终于忍不住，她撑着镰刀，缓缓跪地。她伸手死死抓住自己胸口的白色蔷薇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
少女双手无力地放开那镰刀。
镰刀跟着少女一起倒地。
满天的雪花飞舞徐徐落下，洒在少女银色的发丝上，又融为一体。
*
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