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规则的,衡公子,是你。嗯~这样细细算来,他们的主子肯花五十两买人,在我这个外人看来,非但不算作威作福,还算比多数有钱人有情有义的。”
魏禧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说这么多并不是非要争个对错,只是想杠衡颂之而已。
是的,惹衡颂之生气并让他吃瘪自己心里就是舒爽。
而且她敢肯定,如果衡颂之知道自己是魏禧,也绝对会针锋相对。
众人见这素衣墨冠的琢玉少年郎不急不躁,缓缓道来,平淡的声线,却仿佛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萦绕人的脑海,更如一把尖锐冰凉的刀,毫不留情地剥开人心,嘲笑世人。
褐衣家丁听到雪袍公子姓衡,原本有些心惊,不敢得罪衡家,但更不敢就这样回去和自家主子交差,加上嘴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正捧着那袋银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此刻听到这素衣小少爷这么一说,顿时狗腿子一样连连点着头,腿一点点往他身后挪,站在同一战线,俨然一副“摇旗呐喊”“你是我们的嘴替”的样子。
“还有你,”魏禧看向那名女子,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究竟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你在矜贵什么。你既选择卖身,便当想到这种结果,如今毁约逃窜,恐怕不单是放不下身段,更多是对主人家不是你想象中的好靠山而拒绝吧,怎么,像衡公子这样的,你就肯了?”
女子涨红着脸否认:“不是的!我……我……”
魏禧似笑非笑:“你若当真不想,尽管去寻普通活计,你说你会女红,绣几个荷包手帕,照样能挣得葬父钱,哪怕去酒楼给人刷碗洗菜呢?选择了挂牌卖身,遇到个肯花大钱的人家,你倒又反悔起来了?我却不知,如今明齐的入墓操持这么贵了,五十两都做不完?”
女子的嘴显然没有这么利,想不到话语来反驳,眼见着就要落下泪来。
褐衣家丁在魏禧身侧,无声地挤眉弄眼笑起来,差点就像拍手叫好了。
眼见着周围围观群众也开始议论纷纷,看光投向那名女子,不再是一味的可怜了,更多是皱眉嫌弃,看向魏禧时,又点着头交头接耳。
衡颂之目光中有冰冷的怒意,冷哼一声:“这位公子倒是能言巧辩,差些将人都唬了过去。不平等的人口买卖,本就当中止,你所谓的违背当事者意愿的一纸契约,本就不该存在。”
魏禧目光投向更远处的人潮,朱楼高耸抱明月,锦簇灯笼点繁华,如此盛景下,确实还有饿死殍,冻死骨,不过……
“衡公子,世间这么多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哪能一一救得过来。”
“自是有鞭长莫及,然大丈夫立于天地,当于力所能及之处德厚流光,救苦济难。”
“你说得对,所以我不是大丈夫。”魏禧不假思索。
衡颂之显然没想到他会那么坦率,被狠狠噎了一下。
“噗。”
一声熟悉的轻笑从魏禧近旁的人群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