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染反应过来时,裴文彦已经松开了她。
林初晓在此时快步走近,十分刻意地站在了她和裴文彦之间,把他们两人隔开。
[女鹅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裴文彦也是被林初晓超乎寻常的举动惊到了,他提醒般开口:“初晓,孤同你姐姐有话要讲。”
林初晓好似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面向他真情实感地说:“太子哥哥讲便是,臣女的姐姐不就站在臣女身后吗?”
“……”
[来呀,当着我的面演你的深情啊。]
[女鹅当初可是为了你那廉价的深情去了邻国和亲,瞎了一双眼,丢了半条命才逃回来。]
林不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极力遏制住想立刻拽着林初晓问个清楚的冲动。
转而说道:“殿下陪初晓去吧。”
[?]
[女鹅态度不对呀。]
[她对这狗渣男此时应当是有情的才对呀。]
裴文彦注视着林不染,眼底情绪莫测,良久他移开了视线。
“初晓,走吧。”
林不染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这才跟了上去。
*
皇家的后花园可不是丞相府能比的。
但是林初晓宁可坐在女鹅提议她赏花的小花园,也不想同裴文彦单独两人走在一起。
她很快失去了兴致。
停下脚步,正欲找借口离开时。
她看到了不远处竹林丛边露出的一小节淡紫色的裙边。
林不染一直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她很好奇,自己还能从林初晓那处知道多少东西。
见他们停下,林不染立刻躲进了一旁的竹林,正透过缝隙偷偷观察之际。
[哇哦,女鹅居然跟过来偷听了耶~]
林不染:……
林初晓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她认为这是让女鹅认清狗男人真面目的一个好机会。
就见她素手一抬,折下一支粉白的月季花簪在自己耳后,抬眼看向裴文彦,柔情似水。
“太子哥哥,臣女簪这个好看吗?”
少女面颊泛着微红,娇嫩得如同一掐就能出水的花瓣。
裴文彦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乡野长大的女孩一点儿也不比那些乾州的贵族女子差。
今日,他和母妃未曾想过林平之会用林不染的出身来回绝婚姻之事,差点就被他摆了一道。
母妃说的不错,受他们唐家一路提拔的林平之,到底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幸得母妃反应快,点到了一旁一直被忽视的林初晓,而恰好,林初晓似乎也有意于此。
比起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林不染,林初晓的性子就要锐利许多,她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同时也会为此不计代价地付出行动。
裴文彦隐约觉得,这个被他人误打误撞偷走荣华富贵的女孩,本质上或许和自己是同一种人。
他低头望着眼里盛着小心心的女孩,突然开口:“你就这么喜欢孤?”
林初晓被他驴唇不对马嘴的反问弄得一愣。
[嘿大哥,我问的是好不好看,懂?]
鬼知道他是什么脑回路,但碍于女鹅还看着呢,林初晓也只好顺着他的意。
她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太子哥哥丰神俊朗,这世间又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
[弱水三千,你裴文彦当初在书里可是一瓢都没放过。]
裴文彦满意地笑了笑,“你姐姐既然不想嫁给孤,不如初晓替了她?”
对于他而言,都是为了拉拢林平之,本质上娶谁都是一样的。
就见女孩在听到他的话后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被喜出望外而取代。
可她又在下一秒快速地压下扬起的嘴角,再开口时居然有些委屈。
林初晓:“可是……姐姐会不高兴的。”
“那又如何?”
“姐姐对太子哥哥有情,只是碍于出身……”林初晓顿了顿:“而且,太子哥哥不是说不在乎吗?”
“那不过是哄她罢了,”裴文彦轻嗤一声:“孤的母妃看好她,孤不能忤逆母妃。”
“实际上,她那般性情,孤是看不上的。”
“这样啊……”
林初晓仍旧苦恼:“可我还是怕姐姐记恨我,这叫我以后不敢再面对她。”
“她本就出身卑微,又霸占了本属于你的一切,你还愿唤她一声姐姐,初晓,应该是她不敢再面对你。”
[可以。]
[很可以。]
[多说点,再多说点!]
[女鹅啊,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今天可得好好看看清楚,什么叫作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呐。]
林不染:。
就在林初晓正在为自己成功揭穿狗男人的伪善面具而欢呼时,林不染从竹林后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今日所言,臣女会好好记在心上的。”
裴文彦后背一僵,他愕然回头,就见到了竹林旁一脸淡漠的林不染。
他感到有些羞愤,方才注意力都在林初晓身上,居然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就在附近。
[天!]
[女鹅你也太刚了吧,就这么赤喇喇地站出来。]
[万一把这狗男人整破房了可咋办?]
林初晓担忧之际,裴文彦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他没有恼羞成怒大吼大叫,相反他十分冷静,目光淡淡地扫过林不染没有一丝停留,“你能放在心里最好,这些都是孤的肺腑之言。”
说完,拉着林初晓便要走。
[这裴文彦在原文里能走到最后登基,果然不能小瞧。]
林初晓意外于他的情绪把控能力和情急之下快速做出抉择的果断。
离开之时还不忘看一眼自己的女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