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悉硬是将晓无迹拽走。
估计是在气自己为什么要救下青壮年,还特意花时间和精力祛除邪气。
前往女人婆家的路上,晓无迹是气鼓鼓的跟在自己身后,莫说和自己说话了,就连简单的眼神沟通都没有。
见此,禾悉心中不禁叹息,感叹现在的小孩实在是太难带了,只相信眼前看到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于是,禾悉停住脚步,身后的晓无迹也跟着停下脚步,和她保持三臂远的距离。
“晓无迹,你是不是反感我为那人驱魔。”
晓无迹没有说话,可他做出的反应就是很反感禾悉救下男人,又碍于身份尊卑不敢明说。
“邪崇上身本就消耗凡人寿命和精气神,我就算是救了他,可那人也是活不了多久。”
“可他也是欺负女妇人的坏人之一,尊者您就大发慈悲放过他?”
晓无迹极其厌恶道:“谁知道在之后的日子,那男人还会不会做出更混账的事情。”
“可他还有家人和孩子啊。”
“那受害者没有家人和孩子吗?不能因为他有家人和孩子,就能原谅他所有的过错。”
晓无迹越说越气,甚至调头回去要了结那男人性命,禾悉赶忙拽住晓无迹
语气放缓将事情讲清楚,安抚晓无忌情绪:“伤害那位妇人共有四位,其他三位已经死于非命,唯独这一位虽然是疯癫可也好好活着,他夫人也说也说了,他没有糟蹋妇人,不过是袖手旁观,助纣为虐,罪不至死,但也是折损阳寿。”
“那就让他安然无恙活着。”
“谁说安然无恙活着了,”禾悉说出晓无迹看不到的真相:“他这段日子一直饱受邪祟缠身,不过是多活十天半个月的日子,我祛除邪祟也是受他夫人所托,权当是为了他孩子着想了。”
“尊者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晓无迹不理解禾悉的做法。
“嗯……”
禾悉认真思考一会,笑着不做回答,继续向前赶路。
妇人的事情几乎全村人都知道,对此议论的也是七嘴八舌,各有各的说法。
乡亲说话的口音很重,语速还很快,需要认真的听才能听清。
禾悉认真地听着村民说的每一句话,不时还点头附和,给出回应。
至于跟随来的晓无迹,反而因为听不懂村民方言弄得心烦,趁着人多,禾悉也没不注意情况下,跑出人堆之外,看树上的小鸟喂食幼崽。
树上的鸟窝最一开始是禾悉发现的。
俩人一进到村子里,禾悉就指给他看,说树上有一个鸟窝,然后又跟他说,一会无聊时他可以在树下等着她。
她好像知道,他会因为听不懂乡民谈话会跑出来,也就默许了这类做法。
晓无迹抬头看向鸟窝,因为正直晌午,天空太蓝,太阳太大,他不得不半眯起眼睛。
树杈上的鸟窝中,有四个灰秃秃毛都没有长齐的鸟宝宝,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大鸟每次飞回嘴里说叼着食物,他会站在窝边观察好久,然后,将嘴里的食物送到叫的最欢的那只鸟宝宝。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叫的鸟儿有虫吃。
这道理晓无迹从小就懂,可是他又不懂该怎么哭,怎么闹。
眼睛因为长时间看天,已经发酸发痛了,低头揉完眼睛,还特意看看一旁的禾悉。
见到禾悉还是被一团人围住,她薄瘦的背脊微微弯曲,为的是想听清楚老阿妈的话,嘴角上扬的弧度不是很明显,可显得人又乖巧又温柔。
与人交谈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透着平和,安宁。
好假啊。
真的好假啊。
不知为何,仅仅是初接触,晓无迹就很讨厌禾悉。
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门派尊者一样,她眼中的悲悯和门派尊者如出一辙,她说话时的语调,还有走路时的姿态,都和门派之中那些道貌岸然的尊者一样。
对,她也是星望派四大尊者之一,他们本就是一样的。
“晓无迹。”
禾悉叫起晓无迹的名字,见他没有反应,就主动走过去,瞧见他仰着头,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做甚,便又叫了他一遍名字。
“晓无迹,我们该走了。”
晓无忌睁开眼睛时,内心中的情感也随之躲藏在内心之中,毕恭毕敬向禾悉行礼,恭顺地走在她身后。
是一副乖巧的门派弟子,随尊者外出任务的模样。
离开时,他还特意回身看一看树上的鸟窝,会叫的鸟儿有虫吃,那只不会叫的鸟儿哪怕是努力张着嘴,也发出清脆的叫声,它的父母也没有将食物送到它嘴巴里,它依旧没有食物吃。
原来,动物世界也有宠爱和讨厌之分。
“你在看什么。”禾悉察觉到晓无迹有心事模样,顺着他的目光,自然瞧见了树上的鸟窝。
一对大鸟不辞疲惫来回奔波,为的就是他们共同抚养四只鸟宝宝。
他们会护着鸟宝宝破壳,会护着她长满羽翼,会护着她学会飞翔,会护着她学会捕食物。
当风雨来时,会张开翅膀会将孩子安安全全保护住。
直至孩子学会了飞翔,学会了觅食,学会保护自己,他们才放心离开。
夏风吹过,带来的热浪让禾悉眼眶微微发热,低头用微凉的手指揉揉眼睛,抬头看向晓无迹。
禾悉心思敏感,见他认真的模样,就说:“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过去看看,时间不可以太长,我在这里等你。”
可能是夏天天气炎热原因,禾悉竟然在晓无迹脸上看到一丝诧异,但很快地他恢复平时的模样,木着一张脸说。
“谢禾悉尊者关照,但眼下的任务要紧。”
禾悉看出了晓无迹的担忧和防备,说:“我只给你半柱香时间,快去快回。”
“放心,我们现在处理的不是门派任务,我不会向门派禀告的。”
这样类似的话,门派中某一位尊者也是这样对自己说过。
晓无迹记得自己当时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