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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2)

京城的冬天总是格外地漫长,清晨刚放晴的天空到了午时又开始变得阴郁暗沉,簌簌落雪。

郁荷掀开马车窗帘看着外边银装素裹的街道,觉得落雪天很适合漫步欣赏雪景,但见马车已经快到镇抚司了,便打消这个念头。

到了镇抚司后她刚要下马车,却见顾敬从镇抚司大门出来,快步到她面前说道:“不必下来,圣上召见你,我带你进宫去。”

郁荷不明白圣上为何会召见她,想询问却见顾敬已经接过门口小厮手中的缰绳骑了马,她只好转回马车车厢坐下。

等到了皇宫门口下了马车后她追上顾敬的步伐小声问道:“大人,圣上召见我做什么?”

顾敬侧眸看她一眼,轻笑着说:“镇抚司从未有过女子做锦衣卫,所以他想见见你,不必紧张。”

“好吧。”郁荷还以为是狗皇帝对于蜀地一案察觉到什么了,见顾敬这么说便稍稍放心。

*

太极殿内,身着赭黄暗金龙纹衣袍的恒帝斜倚于软塌上,以手托额闭目假寐着。

他身侧坐着一位身着浅红色锦绸宫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正为他剥矮桌食盘里的果仁。

顾敬与郁荷进殿行礼后,恒帝才睁眼坐直,打量郁荷几眼,让顾敬先出大殿去,又差宫人给郁荷赐坐。

待郁荷坐下后,恒帝便带着些慈蔼地笑意说:“你父亲这次辞官已经快三年了,他打算何时再回归朝廷?”

这问题让郁荷不知该如何回答,现下她见郁平对他那间小酒馆很是上心,看起来并没有再做官的打算。

她在心里快速组织了言语,站起来行礼说道:“回陛下的话,臣近段时间都在镇抚司极少回家,并不知家父是何打算。”

恒帝闻言笑容堆起了褶皱,“镇抚司从未招收过女子,但朕听闻你在镇抚司表现很好并不输男儿,看来不像你父亲是个爱偷懒的。”

他言语中并没有不满的意思,像是调侃,但依据郁荷对他浅显的了解,他并非是个平易近人的君主。

她担忧自己说错了话,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但沉默也不是办法,正要说话,却又听恒帝问道:“朕还听闻你擅长易容术是么?”

郁荷见他将话题岔开,心下暗松一口气,赶紧回答,“臣跟人学过几年,略懂些皮毛。”

恒帝脸上的笑容收敛,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微眯了眯眼,声音严厉,“此乃江湖邪术,虽然朕未明令禁止,但现下你已经入了镇抚司当职,应以朝廷为重,切莫再用此邪术。”

郁荷暗自惊叹他的翻脸速度,于是又快速行了礼说:“臣遵旨。”

恒帝微微颔首,瞥了眼一旁坐着的美妇人。

此美妇人是当下最得圣宠的贤贵妃,她见恒帝示意,便站起来向他行了个礼,笑着说:“陛下,臣妾见了这位姑娘委实喜欢,想带她去我宫中小叙,还望陛下允准。”

见恒帝点头,她便走至郁荷面前,拉着她出了太极殿往自己的寝宫重华宫去。

到了重华宫后贤贵妃让郁荷坐在自己旁边,始终拉着她的手,笑道:“本宫年幼时常与你母亲在一处玩耍,关系甚是亲密,但我入宫后与她已是许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她现在可好?”

郁荷不好得将手抽回,便保持着礼貌而又有些疏离的微笑,“多谢娘娘挂念,家母很好。”

贤贵妃颔首,又上下打量郁荷几眼,见她头上未戴珠钗,也只穿着一身浅杏色的衣裙,便笑着说:“你也打扮得太素雅了些,女儿家该装饰得鲜艳才好。”

她示意一旁的宫女去取些珠钗来,她拿起一只蝴蝶形状的烫金步摇想亲自给郁荷戴上。

郁荷赶紧起身拒绝,“多谢娘娘美意,臣在镇抚司当差常有任务在身,若是戴着这些东西难免累赘。”

对于她的拒绝贤贵妃却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示意她坐下,接着说:“本宫也是将门之女,年幼时也喜欢舞刀弄枪,但入了宫自是碰不得刀剑了,现下见了你仿佛看见年幼的自己,心中欢喜的同时倒也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之事。”

“娘娘言重了,您为皇贵妃身份尊贵,福泽深厚,何须羡慕旁人。”对于她的热情,郁荷很是不自在,暗自思忖该找什么借口离开。

贤贵妃笑容里有些无奈,“旁人只看得见荣宠,可这背后的辛酸苦楚,除了自己却无人能够体会。”

她话音刚落,站在她一旁的宫侍就小声提醒她,“娘娘慎言。”

她于是又换上些尴尬的笑容,对郁荷说:“我在这深宫没什么知己,素来也是谨言慎行,只求不出一点差错,但你也不是这宫里的人,我见了你又着实喜欢,所以一时间便说了些心里话。”

她说这些话很显然是想跟郁荷拉近关系,但郁荷不太明白她跟自己套近乎做什么,心里实在不想再跟她多言,只得耐着性子说:“娘娘放心,臣为锦衣卫,三缄其口是臣的职责。”

贤贵妃笑着点点头,又示意宫女拿了一对玉手镯来递给郁荷,“你将这镯子带回去给你母亲,就说是本宫一点心意。”

郁荷接过手镯称谢,贤贵妃又说:“想必你差事繁忙,现下本宫也不留你了,等过了年关事务不繁忙时你可一定要来本宫这里住上几日。”

郁荷含糊答应,对她行个礼后赶紧出了重华宫。

她想转回太极殿去找顾敬,抬眸却见顾敬在不远处正向着她走来,她于是站在原地等。

在她印象中顾敬好像从未穿过代表指挥使身份、华丽的大红飞鱼服,只穿极为简单的黑白两色衣袍。

不过她觉得即便是简单的黑白两色,她也从没见过有人穿得比顾敬看起来还赏心悦目的。

现下寒风拂过,扬起顾敬肩后的墨发同他银白长袍的衣袂在漫天雪白中翻飞着,画面美得像是一幅画。

等他快走近时郁荷才赶紧把目光移开,将手中的杏色斗篷披上问道:“大人,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顾敬颔首,带着她往宫外走。

出了宫门后郁荷却不想坐马车想走路回去,便又问顾敬,“大人,这雪景真美,我们走回去好吗?”

“好。”顾敬低笑了笑,又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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