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进宫与封赏
“陛下口谕，宣江侍郎之女江灵韵明日入宫面圣。”前来传当今陛下口谕的内侍面容白皙，说完谦恭的弯着腰，房夫人和灵韵起身，也未曾直起腰。
“请问公公，陛下召灵韵觐见，所为何事？”身边丫鬟机灵的塞过去一荷包。
“江夫人，江小姐，请放心，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内侍拱手祝贺，“陛下与江大人情同兄弟，也将江小姐当成自家骨肉一般。”
压低声线：“此去宫中，说不得得一个县主当当。”
将宫中人送走，房夫人沉默不语，良久说了第一句话，“时间紧张，去将许嬷嬷请来为小姐教导宫中规矩。”
“娘，你怎么这么镇定？”她得知自己要进宫可是心神不宁好一会。
“紧张有何用？也改变不了你明日要进宫，有那时间不若好好学学规矩，省的殿前失仪。”
“许嬷嬷虽说是慎刑司出身，但是宫中规矩样样不差，明日面圣，莫丢了江家的脸。”
说完这句，房夫人开始催促灵韵。
此次进宫面圣，同上次进宫参与选妃宴路线完全不一样。
前次从掖门入宫，这次被内侍迎着，走东侧门——朝中文武大臣日常觐见行走的宫门。
灵韵一来，直接越过茶水间诸位前来觐见的大臣，被引进书房。
按照昨日嬷嬷教导，灵韵跪下：“民女江灵韵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身，赐座。”态度和善。
内侍搬来小木敦，灵韵规规矩矩坐在上面。
“你的证词我都看过了，与你父一模一样，胆大心细，虽为女子之身，亦不逊色于男儿。”
景帝见灵韵有些拘束，脸上升起笑意。
“我虽第一次见你，对你的事情可谓知之甚详，从你满月开始，会翻身，会爬会走到周岁抓周，桩桩件件你父都与我说过。”
紧张消失，灵韵将头死死低着，循着地砖的纹路，恨不得瞬间消失。
“我记得灵韵你上一次尿床是在……”
灵韵陡然升起对江父的怨念，忍不住出声，“陛下！”
看灵韵对他生疏拘谨，景帝才说这些。
瞧着灵韵生动的表情，不再戏弄她：“好了，知道你是一个大姑娘，听不得这些。”
毕竟虽未见过，景帝这些年在江父的影响下，也是将灵韵当成女儿看待的。
十分和煦的说：“将我看成自家长辈就好，叫我伯伯就好。”
“此番你立下大功，当有奖赏，就封郡”话说到一半，景帝突然改口，问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按照嬷嬷的教导，陛下乃是万民之主，应当恭恭敬敬，不求回报。
陛下赏什么，便接受什么。
“但凭陛，伯伯作主。”
“我记得尚衣局新作了一批衣裳首饰，派人将最好的送到江府。”
在景帝看来小姑娘哪有不喜欢华服首饰的，又觉得这些赏赐太过普通，“加正六品女史，享双倍俸禄。”
女史是后宫六局一司的女官官职，但景帝说的女史是虚职，只每月领一份俸禄，灵韵生活不会有别的改变。
景帝态度和蔼，灵韵虽然并未真的将景帝当成普通长辈，到底还是大胆了一些。
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开口：“伯伯。”
景帝收声，用眼神示意灵韵往下说。
灵韵壮着胆子，撒娇请求道：“民女不想当女史，要当就当前朝的官员，要当抓坏人的官，这次出行看见许多暴行，可惜灵韵无法出手对付那些贪官污吏，可谓憋屈至极。”
说完提心吊胆的等景帝反应。
“哈哈，有志向。”景帝一点没生气，倒不如说欣赏灵韵，“不过前朝官员可都是通过考试选拔出来的，你一小女子，因朕得位，难以服众。”
明经明法算学，童生秀才举人，至少要是其中之一。
“一切皆有制可循，朕不能坏了祖宗规矩。”
听到景帝自称朕，灵韵也从善如流的换了称呼：“灵韵自然不会让陛下为难，民女常读律书，精研条约，见大人断事检身，心生慕意，想向陛下求个恩典，准许民女参加试法官的选举。”
双手举过头顶，鞠躬道：“民女不求任何赏赐，只求一个机会。”
景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灵韵，“你倒是个有心气的，朕准了。”
“那些赏赐便受着吧，”吩咐一边内侍，“将此事记下，到时提醒我。”
灵韵松了一口气，她赌赢了。
“谢陛下恩赐。”
“可有心仪之人？伯伯为你们赐婚。”
心中那口气还未抒发完，突然卡住。
看着灵韵对模样，景帝再次笑了起来，“正事谈完，也该唠唠家常了，不是吗？”
灵韵第一次面圣，深刻感受到了景帝的恶趣味。
提出参加试法官选拔都没这么累，和景帝唠家常心力交瘁，幸好陛下政事繁忙。
看服饰送她出宫的内侍比陪伴她进宫的内侍品阶高上不少，态度也更加谦卑，从宫门口一路送到江家马车。
不用想就知道都是因着景帝的缘故，而内侍贯会踩低捧高，她一点也不因景帝的和煦而得意忘形，全副心神都放在试法官选拔上。
回到家同房夫人问安后，便开始埋头苦读。
房夫人知道了灵韵的所作所为，瞧着灵韵整日读书，到底没出声阻拦，默默安慰自己，这是亲生的，还是独女，随她去。
秋闱八月进行，脱颖而出的学子可参与第二年的春闱，试法官的选拔就在春闱后，灵韵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试法官选拔考核案例判决，一天一场共考五场，所有案例试判都需写明令人信服的法理依据，援引《律令疏议》等法典给出充足解释。
昔日一看就觉得头昏的《户婚律》注释成了灵韵的必看书籍。
秋后，江父归京，灵韵先声夺人，掐着腰对江父抱怨面圣的事情。
“我都没脸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