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裴景和清朗的声音:“阵起!”
霎时间,那白衣男子面露惊讶,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般。
白衣男子看着面前的幻境,有些怀念地笑着说:“居然还有人知道蜃楼……”
就在白衣男子被困阵中的时候,裴景和运起轻功拽起萧长捷便腾空而起。
逃跑的时候萧长捷还好奇地问:“师兄,你这是什么阵法?能困他多久?”
裴景和面色沉重地说:“我自己改良的前朝古阵,他这般高手,能困一柱香已是极限。”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男子踏风而来的呼啸声。
裴景和叹息说:“居然不过两息就能破阵……”
身后追赶的白衣男子朗声笑着说:“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倒是有趣,有什么招,一同使了吧。”
他们逃到山顶的时候再度被追上。
萧长捷只能再次迎敌,她前几招都没能伤他分毫。于是萧长捷咬咬牙,准备借鬼魅阴力,短时间内突破人力与鬼力的限制,以这股力量,打败这个她有史以来见过最强的人。
萧长捷念咒之前,平静地问:“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白衣男子摸了摸下巴说:“你很有意思,配得上知道本座名讳。听好了,吾名天钧。”
萧长捷摇了摇头说:“没听过,不过我记住了。”
天钧看着萧长捷说:“你叫什么?”
萧长捷刺破了左手,捏了个诀,看向他笑着说:“我叫长赢。因为我,从不会输!”
“杳杳冥冥,乾坤同生,六甲之精,与我为一!”
霎时间,萧长捷的气势暴涨,越来越多的杀气自她身上露出,她一双幽黑的眼眸也带上了几分血红。萧长捷笑着歪了一下头,抬手便是一拳。
天钧化掌为拳,接下了这一招。他皱了皱眉头,看着气息突然暴涨的萧长捷,放出了一抹气息。
萧长捷此刻脑海中充满了杀意,她一拳接着一拳,一拳比一拳猛烈,带着破风的力度,朝着天钧的致命之处下了杀手。
天钧闪避不及,挨了萧长捷一下,瞬间感觉气血翻涌,肺腑之处有阴气袭来。他皱了皱眉,不再收手。
天钧以内力折枝化剑,一道剑气冲着萧长捷袭来。
霎那间,萧长捷从往日战场的兵戈声中回过神来,清醒了几分,于是看清了天钧的这一剑。这一剑无任何技巧,真是大道至简,却避无可避的一剑。
一剑,穿心而过。
“萧长捷!”裴景和大惊失色,连忙接住了面无血色的萧长捷。
天钧看着几乎只剩一口气的萧长捷,不解地问:“你居然,还活着?怎么会呢?这一剑之下,应该没有活人才对。”
萧长捷忍着几乎要窒息的疼痛,冲着天钧呲牙咧嘴地笑:“想杀你奶奶我,下辈子吧哈哈哈哈……”
天钧深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微微摇头说:“罢了,这一剑已出,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也没死。往日的债也算还了,就这样吧。”
说完天钧就收了手中的剑,转身走了。
“因缘际会,天命难解。两位小友,江湖再见。”
萧长捷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说:“谁要和你江湖再见。”说完她挣扎着想要从裴景和的怀里爬起,可谁知一动,像是伤到了经脉一般,疼地她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裴景和见状连忙试了下萧长捷的鼻息,探到她还悠长的吐息时,才松了口气。
裴景和看着怀中缩成一团的人,凌乱的发丝盖住了头发。裴景和伸出手想抚一把,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收回了手。
半晌,裴景和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骨笛吹了一声。
不一会儿,几位侍卫便从林中赶来。
其中便有裴景和的贴身侍卫谨言,他一赶来便看到了裴景和怀中昏迷的萧长捷。于是他迟疑地问:“郡主这是晕了过去吗?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可要带郡主一起走?”
裴景和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她为什么带着我呢?”
“什么?”一旁的侍卫不解的问。
裴景和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人不都是趋利避害的吗?她为什么不丢下我?她难道不知道,如果丢下我的话,她就可以活下来吗?”
谨言这才明白自家主子说的是永安郡主,于是他说:“可能郡主喜欢主子?有句诗不是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萧长捷喜欢他?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从裴景和心上席卷而起,他不禁有些动容。
他这一生从未有人如此坚定地站在他面前,面对人心,他总是习惯想的复杂,计较惯了利弊得失,突然间面对真心真情,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原来爱,便是这样吗?
宁愿身死也要护着对方的真心,他居然也有这种幸运能够拥有吗?
大概是老天垂怜,可怜他在人心鬼蜮里挣扎,这才将萧长捷这般琉璃心肠的人送到了他身边。从此以后,便是碧落黄泉,他也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