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楹听吴氏说话难听,下意识地想驳上句,可一抬眼看到老娘和兄长,到口的话却又说出了,只闷闷地喝了一杯茶。 “贺砺昨天刚下狱,大嫂今便撺掇婆母你我家调和关系,倒让我由得怀疑,大伯大嫂究竟真的想与我家摒弃前嫌重修旧好,还只因贺砺下狱一事想锉一矬我们的锐气?” 周氏话音落,那边孟允棠便下了坐床,趿着鞋跑了出去。 “彤娘!”周氏一时顾上其它,忙跟着追出去。 孟老夫人气得大骂:“女儿没规矩,当娘的也没规矩!”骂完解气,又斥责孟扶楹:“都你治家严的缘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扶楹忍无可忍,道:“我治家再严,彤娘再没规矩,也没去害家里人!” 一句话说得堂中几人都没脸,孟扶楹心中烦闷,也觉痛快。 周氏在外院追上孟允棠,一把拉住她道:“你要去何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我去找义姐。”孟允棠道。 “昨午后我已去找过她了,贺六郎下狱,她都帮上忙,我们就更帮上了。今她心中着急,我们既帮上忙,就别去给人添乱了。”周氏道。 “那她可曾说,贺六郎因何下狱?”孟允棠问。 “前太子在东宫中了毒,贺六郎便因此下狱。” “难成怀疑贺六郎毒害太子?没道理,他样做,对他说有何好处?”孟允棠焦急道。 “他身份在那儿,太后圣上都会坐视他被冤枉的,放心。”周氏揽着她的肩道:“走,回家吧。” 孟允棠犹豫了片刻,发现自己确实做了什么,忧心忡忡地跟着周氏回了家。 午后,辅国公府,秦思莞的父亲秦元志急匆匆从外头回,直入秦衍的书房,屏退下人,开口就道:“阿爷,好了,回咱们着了道了。” 秦衍正在批复公文,闻言笔下停,道:“慌什么?墨多了,替我磨一些。” 秦元志在他书案旁边跪坐下,往砚台中加了点水,拿起墨锭慢慢地磨起。 过了片刻,秦衍瞧着他冷静下了,才搁下笔道:“童廉的夫人突然揭发检举童廉,确实出乎意料之事。” “仅此,童廉之前我们报告的那什么碧玉佩,奉茶内侍,也全都无法与贺砺扯上关系。东宫的千牛备身皆已证明,靳子恒那枚玉佩一直挂在身上的,昨过正好轮到他在思勤楼当值已。那个奉茶内侍,太子一开口,他自然也就没了嫌疑。上午晏阅也因之前的事受牵连下了大理寺大牢。”秦元志思虑重重,“贺砺明明可以出狱,却偏要留在狱中,了策反童廉攀咬我们。今狱卒去送饭时,他竟让狱卒将晏阅与童廉的饭食调换一下,想要灭童廉的口,也没那么容易了。” “无妨,童廉的要害捏在我们手里,他虽算聪明,也太笨,事无转圜的情况下,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全更多。”秦衍沉着道,“当务之急,查清楚,那杯茶,到底内侍放错的,还童廉要求调换的。” 秦元志明白他的意思,按照计划,确实应该童廉要求调换,若内侍放错的,太子却还说童廉要求调换的,那就证明太子也有参与件事。 “好了,别耷拉个脸了,折进去一个童廉让我们看清个对手,笔交易,亏。子还长得很,目光也要放长远些。”秦衍重新摊开一本公文。 秦元志颔首,正要说话,却猛然警觉。 他悄然起身,蹑足到书房窗前,猛的推开窗户。 外头秦思莞正俯身捡纸鸢,闻声惊得抬头瞠目,嗔怪道:“阿爷,你吓我一跳。” 秦元志见她,稍稍松了口气,问道:“你在此做甚?” 秦思莞他挥挥手中的纸鸢,道:“才女儿在后院放纸鸢,线断了,纸鸢飘到外院了。” 秦元志点一点头,道:“回去吧,以后要擅自靠近祖父的书房。” 秦思莞娇俏笑道:“知道啦,正因祖父的书房,我才没让下人捡,亲自捡了。” 秦元志见她走了,关上窗户回到秦衍的书案旁。 秦衍道:“莞儿也老大小了,时候给她寻个正经婆家,收一收性子了。” 秦元志道:“莞儿一懂事,阿爷觉着她还需要收一收性子么?” “你没听到外面那些传言?”秦衍抬眸看他。 秦元志一脸解。 秦衍却没再多说,秦元志只得暂且记下,准备待会儿回去问一问秦思莞她阿娘。 秦思莞拎着风筝走在回后院的路上,小脸紧绷,几乎要克制住内心的兴奋。 阿娘总爱说女子掺和他们男子的事,凭什么能掺和?除了性别一样,论智慧手段,女子比男子差在哪儿了? 瞧着吧,该她秦思莞施展手段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