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这张大毯子,散漫的仰躺着的姿势还是没变,只是转了个身,撑着脑袋盯着敲门而入的男人。
“你想亲我吗?”她说。
她总有点神经质的时候。
“我没喝多。”她介有煞事地补充道,“我想亲你,就现在。”
房间里静止了一秒,就像是空气被冻结压缩,然后瞬间爆炸。
楚洛感受到手掌下的肌肤血脉都在跳动,蒋晏深吻得很用力,她喘不过气来,又不想被蒋晏深的节奏带着,渐渐有些走神。
蒋晏深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在想什么?”
他放开楚洛一秒,楚洛刚刚得到喘息的机会,想开口说话,口腔里的空气又被掠夺走,她不得已用手指挠了挠蒋晏深的手心,语气无邪,“想我们会不会结婚。”
蒋晏深僵住了,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冲刷般战栗,那么珍重的一样东西就这样被她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刚从一个绵长的吻里抽离出来的眉眼残留欢愉,薄唇却是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眼珠里映着一个小小的楚洛,他的眼睛盛满一个人的时候很亮。
一出口,声音有些嘶哑,“糯糯……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会。”
楚洛捏住了衣角,蒋晏深的反映就像是块陨石,灼得烫人。而她是七分迷乱,三分思考。
她只能分辨什么是不爱,不敢肯定地说爱。血缘是世界上最不讲理的东西,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剩下的要靠她自己去探索。
曾经的他们以虚假的血缘被交织在一起,最后是蒋晏深断了这段关系,现在她爱蒋晏深吗?
楚洛摸摸自己的唇,爱的。
但她不知道这样的爱会不会永恒,就像是那一年蒋晏深一出国,他们所有的感情就停下来了。
“结婚了还可以离婚。”楚洛嗫嚅道,蒋晏深看着她近乎自言自语地思考说话,她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就是手续有些麻烦。”
说完郑重其事地瞄了蒋晏深一眼。
离婚?
有一个小石子砸中了蒋晏深的心房,他的心脏又酸又麻,楚洛的脑子里从结婚跳到了离婚,他就像是终于抓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的孩子,刚取到手发现它已经坏了,不过他还可以修好。
“楚洛,你想离婚?”他的声音很轻,气势很强,八级狂风里窜进家里的那缕风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我是想以后的可能,你说你爱我,这么多年所有人里,你给我刻下的烙印是最深的,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是爱你的。蒋晏深,我有点爱你。”
她的声音像是来自平行时空,带着缥缈的距离,可又是那么触手可及,就在蒋晏深的耳畔,他贴得近一点,可以触碰到她的呼吸。
“可我不知道爱会持续多久。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有可能,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不爱你了,你也不爱我了,我们就分开。”
不会的。
蒋晏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永远不会,他的生命不会重来,不会有第二个那么鲜活的楚洛在他的生命里停留十几年,他们早就是融在一起的化学剂,命里注定交织。
但他出口异常冷静,冷静地再次吻住楚洛,这是一个彼此都沉沦的吻。
“好,我们结婚。”刻意延长的吻结束后,他耐心给楚洛理好被角,没忘记某人对未来的“合理预判”,“要是你想离了,我们就再离。”
“前提是领证,这点上,我是个传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