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想,若她未来的相公总是对自己视而不见,她绝不会迁就与忍让,非一纸休书休了对方,一拍两散。
而刘芸,对李初年近乎飞蛾投火的一厢情愿,和一味地自怜自艾yì,除了让她越发的神经质,又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呢?
试图打动一个对自己冷酷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
---最不能期待的,就是摇尾乞怜妄图得到对自己不屑一顾之人的爱情。
沉浸于凄怨情绪的刘芸,在满室奇诡窒郁的默然中,渐渐感觉不对劲,以前每每这样,雪依都会搂着她慰劝,让她放宽心。
可如今悲泣了半晌,身后却全无动静,她转脸去瞧,雪依不知何时把头缩进了被子里,只有几绺发丝露在外面。
刘芸这才正视起先前被她忽略的异常来。她不是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她只是更想得到老爷的爱而已。
墨发散披的小脑袋,被人从软衾里刨出来,就对上一张哭花了的脸。两张一样的鹅蛋脸。紫苏左耳朵下方有一粒针尖大小红色的痣,心里犯疑的刘芸松了一口气。
平视上方眼尾泛红、睫毛和两颊润湿的女人,紫苏表情温淡沉静,只从她眸光微闪,抿起极浅弧线的唇瓣,透露出一丝隐忍与无奈。
这位原主的母亲,和自己妈妈一点也不一样。妈妈说话利落,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也从不依靠男人,有着坚强且独立的个性。是以紫苏哪怕遇到多么过不去的坎,也只在背地里掉过眼泪。
因为打小父亲的缺失,她懂事早,从未做过忤逆之事,只有高中毕业瞒报军校,而非顺应母意报考医科大,让妈妈失望了。
母亲的自强不息和言传身教,让被人嘲笑无父的她,渐渐滋长叛逆的火种,只是心疼妈妈,一直压抑着而已。现今面对没感情的陌生人,那股子叛逆便象一颗粗壮的树苗蹭蹭蹭地长大,大有不长成参天大树不罢休的架势。
去参加宫宴?
谁爱去谁去!
这具身体天香国色,去宫宴意味着极有可能遭人算计,女子的嫉妒心不可小觑。
宫里的妃嫔恐怕早对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自己有力一击。
而最讨厌勾心斗角的她,面对四面楚歌且暗藏杀机的状况,唯恐避之不及,还往上冲?哼,那是二傻子干的,可不是她紫苏!好不容易重活一回,除非万不得已,她这条小命还是要想方设法保住的。
做皇上的妃子?嗬,开玩笑,绝无可能!一夫一妻制的观念,在她思想里早已根深蒂固,和一群女人争抢一个男人,还有生命危险,紫苏光这么想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等身体好全,必须立马跑路!!绝不留在这儿,成为这些人刀俎上的肉!!!
不过,习惯性尊重长辈的紫苏,决定委婉一些地拒绝去宫宴的事:“我还没好全,都还下不了床,怎么去宫宴呢?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在宫里晕倒吧?” 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浮起一种近乎虚脱的绵软,眼睫似薄透的蝶翼上下翕动,随时要把两汪暮气沉沉的水波覆罩,放慢的音线轻细,有显见未愈的纤弱和萎悴。
刘芸犹豫了一下,她是很想逼着女儿去赴宫宴,可女儿的身体也不能不顾。
“那好吧,明日你若能下床,还是要去的。”她皱着眉,有些不情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