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将贵妃拖进了府邸,又让小厮拖着沈听澜一起跟了过来。
走进府邸一处偏房,将贵妃扔了进去,手脚捆缚好,背过身,没有多看一眼地下的贵妃。
“我与晚儿一见如故,是真心相爱的,既然你非要现在出现,那我只能这样对你了。”
说的冠冕堂皇,毫不留情“啪——”的将门关上。
贵妃此时腿屈着,手伏在膝盖上,偏房光暗,只一束微光穿过窗楣洒了进来,依稀照着贵妃。
原本富贵的女人,此时头发凌乱,衣衫也颇有不整,目光呆滞,泪花点点,说不出的落魄。
沈听澜坐在角落,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眼神空洞的女人,更何况,她此时更担心林中小院的宋迎舟。
门“啪叽——”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段飒口中那个叫“晚儿”的姑娘。
说来也搞笑,这两人的闺名倒不是一点儿的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孪生姊妹。
晚儿进来时,还是颇为嚣张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许是过紧,她穿着时,隐约勒出肉的褶皱,头上的发簪带的很多,毫无美感的随意乱插着,把那几个格外闪的,放在了最醒目的地方。
尽显乡村土间暴发户的野趣富态。
沈听澜认得那衣服首饰,都是宫中的材质,想都不用想,自是这段飒偷出来送给这姑娘的。
没等晚儿颐指气使的开口,她便说,“姑娘这衣服首饰真好看!”
晚儿听后,洋洋得意,眼神不屑,贵妃没有什么反应,仍是一开始呆呆的模样,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锦衣。
“你听见了吗,这些都是段哥哥送我的,哪像你,一身穷酸样!”
沈听澜气不打一处来,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就是你这衣服一看就小了”
说完站起身,缓步走到晚儿身边,伸出指尖戳了戳晚儿的腰腹。
贵妃体态丰腴,即使跟着段飒过了几年的苦日子,身上该胖的地方也一处没瘦,倒是更显的饱满妖娆。
“知道为什么吗,这些都是咱家娘子穿剩下来的。”
贵妃终于有了反应,确定衣服果真是自己的后,眼睛终于有了神,只是格外的悲切,想要扑上去,却又碍着自己前生所学的端庄,像是见到了一件难堪的事情一般,又很快垂了头去。
但真正应该难堪的人,却只是脸色青黄不接,镇定的很快,冷哼一声,“反正段哥哥更爱我,你就是个老女人。”
说完,气得离开了。
沈听澜想到古代争风吃醋也是这般幼稚,想笑又笑不出口,怜惜的看了眼贵妃。
都说人性最难辨,她仍记得初见贵妃时,她端庄威严的样子,永远都是昂着头,挺着背,但现在,却因为一个男人变成现在这副自卑懦弱。
爱从来都是让自卑弃暗投明的,绝对不是这种让你向自卑俯首称臣。
连着过了好几天,送来的饭菜贵妃一口没吃,段飒进来时,贵妃都像是神经般呆滞。
“你究竟想怎么样?”
段飒问的很不耐烦,但明明他只问了一句,贵妃垂着头,蓦地大喊一句。
“把我儿带来!”
她还是想着自己的儿子的,沈听澜也很担心,林间野兽多,家中又无余粮,小宋迎舟一个人很不安稳。
段飒听后,扯着唇,冷嗤一声,“果然还是关心你和皇帝生的狗杂种!”
沈听澜嘬一口银牙,“我呸,你一个乡村野夫,也敢妄论皇上,你的狗命才是不想要了!”
段飒听后脸色果然大变,气急败坏踹了沈听澜。
贵妃一阵尖叫,沈听澜疼得抱着独自闷哼,还没反应来,整个人已经被贵妃抱在了怀里。
“你要说我便说我,和她有何干系!”
“我爱如何便是如何,你二人休想威胁我!”
说完,弯下腰,死死捏着贵妃的下巴,手在她惨白的脸上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羞辱意味十足。
“别想了,你儿子和皇上没关系了!”。
瞧见贵妃落泪,才仰头满意笑着离开。
贵妃下巴被捏的泛红,捂着胸口,大喘着气,跪着挪到沈听澜身边,将一块玉符放到她手中。
沈听澜有些不知所措,手摆着不肯收。
“求求你把这个,带到岁王楼,找到店主,让她……她来救我们。”
拿着玉符,贵妃已经气息奄奄,只撑着最后一口气,段飒又再次进来,将宋迎舟扔在了她的脚边。
年幼的宋迎舟只看见自己的母亲被束缚在地上,面上苦不堪言,而那个被自己称为“叔叔”的,永远好像关心母亲的人,面色嫌恶。
“娘。”
小宋迎舟叫喊了一声,可贵妃没有回他,只示意着沈听澜快点出去。
沈听澜瞧见宋迎舟现在还好好的,心中放松下来,轻叹口气,蹑手蹑脚扒望窗外,见四下无人,背对着贵妃:
“那您好好保重,我尽快回来。”
实则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段飒许是和晚儿绵缠意切,院中只有几个小厮,没人注意到沈听澜,因此她出来的很顺利。
岁王楼并不难找,沈听澜只在路上问了几个路人,便很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