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湖畔。草丘。上风口。 这里并排坐着三个人。 正中那人斜扎马尾, 敞一条腿,姿态不羁 风流。他左右手臂各勾了一人,嘴里叼根长长的细尾草。 那草便一摇一晃。 说话时, 声线清沉优越,吐字却含含糊糊。 “兄弟,”细长草尾一上一, 偏头望望左右两人, 叹气, “别说你们了, 连我自己, 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艰难腾出一根手指, 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有一个女的,脑子里会发出声音。她和那声音对话。呜呜喳喳。当着我的面儿,然意、淫、我、本、人。”有气无力道, “换作是你, 兄弟, 你是觉得她有病,还是自己有病?” 清风拂过,黑水湖上掀起层层黏稠的涟漪。 “啧,是嘛,”侧耳听了片刻, 笑, “你们也觉着应该切她脑袋看看到底装了些什么是吧。兄弟懂我!” “喔对了, 她自称是穿越女主角, 说我个男主角必须宠她、护她, 为她出入死、替她拯救世界,还得给她赚钱花——我真是好奇, 得了失心疯的脑子究竟长什么样。” “可惜很遗憾。”用牙尖轻轻咬了咬那根草,语气带上一丝模模糊糊的笑,“刚要动手,那东西逃跑了,换来一个小傻子。” “但凡小傻子不是傻得么浑然天成,我都非得切她脑子看一眼……” 忽然愣住。 “为什么。”质自己,“为什么我对傻子总是如宽容!” 半晌。 找到答案,心丧若死:“总不能是物伤其类吧。” 又一阵清风拂过。 左右两旁沉默的兄弟仿佛要随风而去。 张五指,一边一个护住两位兄弟的肩膀,帮助们乖乖待在原地。 “是,我是不想杀一个傻子。”轻飘飘地微笑,“但是我可以等她自己死啊。” 话音未落,的气息忽地又颓了去。 “可她总也死不掉。”面无表情,“一次死不掉。两次死不掉。三次死不掉。为什么。” 左右继续沉默。 “不过次,”咬了咬草根,眯眼,愉悦笑,“我看她还怎么活!” 拍拍左边之人:“恭王府的兄弟。” 又拍拍右边之人:“宇文氏的兄弟。” 笑:“噬级战力都在里,我看谁还能从夜人愁手里救她小命!” 话音犹如一颗石子,落入黑水湖面。 湖面应声荡起一圈圈无规则的浓稠涟漪,隐约有什么闷动从极深极远的地传出。 侧耳听了片刻。 只闻那震动越来越激烈,仿佛湖底有地龙翻身打滚。 黑水始不断搅动,浮起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漩涡。 “噗——” 巨大的、沉闷的水声响起。 黑浪离,一处原本空无一物的湖面上,缓缓抬出一条甬道。甬道口有铁门匝匝启,一个又一个身影离甬道,跳上木浮桥。 惊奇挑眉。 薄唇怔怔一,细长的草根从齿间落。 奇道:“都死不掉,难道真是天命之子——原来小傻子,还真是所谓的‘女主角’?” “如果她是女主角的话……”迷茫,“男主角竟是我自己?宠她?护她?帮她拯救世界?呵,哈哈。” 愣怔片刻,拍了拍左右人。 “我说绝无可能,是吧!”低低笑,“你们,以及底的兄弟都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缓缓起身,骨节明的修长手指一点一点离两位兄弟的肩头。 只见彻底放手之后,两位原本完整无缺的、活人般的“兄弟”,竟双双坍塌,落地成灰。 * 时间倒拨几个时辰。 凤宁拿着宇文麟的鸡毛当令箭,毫不客气地指挥宇文的修士,把石窟中的受害者部带到自己面。 她在人群中找到了白湘。 白湘双臂内侧皮肤都被切,缝入一条条青黑腐肉。凶邪的毒素随血液走遍身,令她肌肤浮肿,眼中血丝变成黑色——来得最迟的俘虏都么惨,其受害者的惨状可想而知。 凤宁正在头皮发麻,忽听“啪”一声轻响,手腕被人狠狠攥紧。 竟是白湘。 遭遇如惨绝人寰的折磨,白湘仍未放弃挣扎。她紧紧咬着牙关,浑浊狂乱的瞳仁中,仍有一星火光未曾熄灭,那是她最后坚守的一线清明。 那只攥在凤宁腕部的手,血管已被侵蚀成了青黑色,像一条条剧毒的蜈蚣浮凸在肌肤表面。 她其实没有太多力气,手指颤抖痉挛得不像样,却坚定得像座五指山。 凤宁睁大双眼,和白湘对视。 种种浮入脑海。 两双眼睛里,闪烁着一样的火光。 凤宁压低眉眼,很认真地承诺:“那些死也要做的事情,我们会活着,一起做!” 白湘缓缓咧漆黑的唇,脸上浮起扭曲的笑。 她发出气音:“……好!” 凤宁把狄春叫了过来。 她负责催动小火苗,吸走受害者身上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