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入破斧酒吧就有人和图灵和傅尔雅打招呼。
“瓦列莉亚!”一名服务生冲傅尔雅打招呼,托盘里的鸡尾酒在他脸上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又来谈生意啊。”
轻松一笑,傅尔雅信口胡邹:“是啊,钱花完了,得赚嘛。”
和阿列克谢一样,傅尔雅也有两个名字。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图灵跟在傅尔雅后面,心里忍不住地紧张抵触。
在原世界的时候,图灵虽然很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撒欢,但对午夜蹦迪并不感兴趣,平时也鲜少出入类似场所,唯一一次去KTV还是室友过生日,还因为唱歌跑调被狠狠嘲笑了。
而且相较于正常营业的KTV,破斧酒吧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场所,图灵放眼望去,只见装潢昏暗,灯光迷离。诡谲的荧光图纹在墙壁上来回变换,男男女女在射灯下摇摆舞动着。重低音的摇滚乐和鼓点来回碰撞,图灵行走其中,只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在被迫跟着音乐的频率颤抖。
和服务生打过招呼,傅尔雅注意到图灵的沉默,挑了下眉头:“怎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图灵点头,顺便正了正脸上的面具。
考虑到图灵现在正在污染种处理局办事,为了避开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傅尔雅下车前顺手给了她一个黑色的全脸面具。
一只由几何面拼接而成的狐狸。
看着图灵摆弄面具,傅尔雅说:“忍忍吧,到了地方那就没那么吵了。”
很快两人走到调酒台前,调酒小哥看见她们,擦着酒杯问:“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傅尔雅:“三杯血腥玛丽,送到右边第四个门,有蜡烛的那个房间。”
停下擦杯子的动作,调酒小哥看她们一眼,随后笑盈盈地答:“好的,请稍等我一会儿。”
见调酒小哥转头拉开门向里面走去,傅尔雅一转头,见图灵歪着头看自己:“我刚刚说的是这里的黑话,意思是要见他们的老板。”
图灵:“还得先见老板?”
傅尔雅:“是啊。虽然说这里鱼龙混杂比较适合做违法生意以及地下交易,但搞事也是需要门路的,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办事的场子?”
说话间调酒小哥已经带着一个中年人从门后走出来了。中年人看到傅尔雅,脸上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傅尔雅上前,一边和他说说笑笑了什么,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根长条状的物体递过去。
抬手收下,中年人脸上笑容更甚。
调酒小哥则托起酒盘,微微弯身,向两人道:“请和我来吧,客人。”
*
几人很快随着暗道到了地下四层。
相较于上面,这里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头了。墙壁将所有声音隔离在外,图灵走在一束束射灯下,只能听见鞋底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按了一下微机,“无信号”的提示音传入耳。不带感情的电子音在昏暗的走廊里显莫名有些冰冷。
确实挺适合搞事。
图灵想。
走到一间房间前,傅尔雅向调酒小哥说:“就到这吧,接下来的流程我都熟悉了,你开个门就行。”
调酒小哥应了声,将手放在门把上。黑色的检测仪上传出“验证通过”的声音,一声金属脆响过后,房间应声打开。图灵朝里面看去,看见三座真皮沙发以及一张透明茶几,墙壁上挂了一副油画,内容是几个人正在酗酒,墙壁上用铁原文写着“去他的禁酒令”。
在来这儿之前,图灵特意查了一下这家酒吧的历史。铁原人生□□酒,用他们自己人的话来说就是“铁原人即便沦为乞丐也不能失去美酒”。但由于铁原地处极北,到了冬天时常有酒鬼醉倒街头然后被活活冻死,政府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颁布禁酒令,禁止任何场所在九点以后售卖含有酒精的物品。
地下酒场也就应运而生。
时至今日,随着政府日益衰弱,基本已经没人把禁酒令当回事了。但这些地下酒场还是保留了下来,有的改成了地下赌场,但更多的是被做成了这种类似密室的东西。反正铁原够乱,小至帮派混战大至军火走私,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加上大家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地点用来谈判以及做生意,这些酒吧索性就抓住商机,玩起了类似中介的生意。
站在房间前面,傅尔雅对调酒小哥说:“我们还有一个人没过来,暗号你也知道,帮我看着点。”
见对方站在原地不动,傅尔雅骂了一声,又从兜里掏出几枚用布包裹的东西递了过去。调酒小哥接过颠了颠,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向傅尔雅连连道了数声“好”,点头哈腰地走了。
透过布片的缝隙,图灵看到一点黄色的金属光芒。
“黄金?!!”低声惊呼起来,图灵看向傅尔雅,“姐,这里这么破费的吗?”
“还好,对我来说不算破费。”话虽如此,但傅尔雅脸上还是露出肉疼的表情,关上门,低声骂道,“小鬼难缠,早晚把他抹上枪灰塞进炮筒里。”
没想到傅尔雅这么有钱,图灵持续震惊,再联想到之前傅尔雅对这里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由得开始思考傅尔雅平时到底是干什么的。傅尔雅则领着她在房间内转了几圈,布置好相应的电磁干扰以及反窃听设备后,傅尔雅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很好,现在就等委托人过来了。”
反正时间还长,图灵随口问道:“你们上次的见面地点也在这吗?”
见傅尔雅肯定,图灵想想又问:“也是你负责的联络相关?”
“是。”傅尔雅神色蓦地复杂起来,“准确地来说,就是我把那人介绍给直心社的。”
难怪回到实验室后傅尔雅会第一时间表达自己对委托人的怀疑,图灵露出明了的表情,点点头,正襟危坐之时,门口忽然传来滴的一声,一个男人推门而入。与之一同的该有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儿,活像是被人用桶装的发酵酒腌过。
图灵默不作声地向来者的外貌打量而去。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体精瘦,衣着痞气,脸上满是痤疮挤破后留下的坑洼,五颜六色的荧光长发在额前一晃一晃的,像是鸡毛掸子成精后连夜穿回九十年代做了个杀马特造型,放眼整个非主流酒吧都是十分炸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