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去了,心里顿感愧疚不安。
“郡主,今日在鸿胪客馆——”
黎慕白本想向赵姝儿解释一下,赵姝儿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截住了她的话。
“白黎,鸿胪客馆那个异味,我至今仍未找出来源。”
黎慕白见赵姝儿不愿提起鸿胪客馆的话题,便按捺心思,安静听她叙说。
原来,赵姝儿离开鸿胪客馆后,去了兖王府。赵暄洁只一味在湖心亭听笛,倒把赵姝儿晾开了。兖王妃正准备去珍珠巷买一些胭脂送进永和宫去,见赵姝儿百无聊赖,便邀她陪同自己前去。
途中,兖王妃道淑妃娘娘住的永和宫里花木繁多,夏季最易生蚊虫,遂向赵姝儿打探有没有可驱蚊又好闻的香料。
赵姝儿知淑妃娘娘最喜胭脂,兖王妃又一向对淑妃娘娘甚是孝顺。而兖王妃嫁进兖王府后,对她也甚是照顾。于是,她自告奋勇,要制一盒可驱蚊虫的胭脂来赠予兖王妃。
恰好,她在探究曾在鸿胪客馆朝莲公主住过的屋子里出现的异味,一下就想到了红天竺葵。
红天竺葵不仅色泽鲜艳,还有驱蚊虫的效用,用在胭脂里正合适。
只是,红天竺葵天生有一股子腥味,一般人制胭脂时,首先就会把它给排除掉。
抵达珍珠巷后,赵姝儿让兖王妃先去胭脂店候着,自己捣腾去了。
“白黎,你不知道,那红天竺葵的异味,真真的难闻,我也总算明白那些驱蚊香料为何不用它了。”
“那红天竺葵的异味,最后还不是被我们聪明美丽的郡主给攻克了!”黎慕白吟吟笑道,又对她调制胭脂的手艺真心夸赞一番。
赵姝儿被黎慕白夸得有些赧然,笑道:“要不是我去找六哥玩,六哥却只顾着听笛子,我也不会无聊到来调弄这胭脂。”
黎慕白记得第一次随赵曦澄去兖王府,赵暄洁就在湖心亭听笛子。
“兖王殿下真的很喜欢听笛子呢!”黎慕白道。
“那当然,因为他喜欢上的第一个姑娘就是吹笛子的。”赵姝儿心直口快,一下掀了赵暄洁的老底。
黎慕白一听,不由想起总蒙着一层淡愁的兖王妃来,心里低低叹了一口气。
赵姝儿见黎慕白一副似是了然于胸的样子,疑惑道:“白黎,难不成你早就知晓了?”
“不,我不知道!”黎慕白忙摆手,“我是想起之前跟凉王殿下去兖王府时,好像也听你提过一嘴。”
“嗯,好像是的。那好,今日趁着六哥不在,我就把这事给你说个明白。”赵姝儿左右看了看,“不过,你要保证不能跟第二个人提起,包括我四哥。唉,算了,我四哥反正也知道。总之,你听完烂在心里就是了。”
见黎慕白点头应允,赵姝儿絮絮说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的爱好有些与众不同,因此很少有闺阁密友之类的。”
“正好六哥也爱玩,于是我就夹缠上了他。”
“其实,四哥以前也很会玩的,还曾带我玩过。只是,后来四哥的性子不知怎么突地就变冷了,还常常被皇帝伯伯严斥,吓得我都不敢寻他玩了。”
黎慕白暗忖,那是因为赵曦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江山眉妩图出现了异象。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黎慕白默默念着,心像是被乍然攥了一把,仿佛明白赵曦澄让王赟转达这句话的含义了。
彼时,她迫切想知道赵曦澄今日在宫中过得如何、是否有用膳。
但赵姝儿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很难轻易关上,她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而七哥呢,从小就爱读书,很少与人一起玩。是以,六哥见我去找他玩,很是欢喜,也不嫌弃我的爱好。”
赵姝儿望着被风吹开的锦绣窗帘,似是陷入了深远的回忆之中。
雨后的空气还很湿润,扑在面上凉凉的,如融上了夜来残留的露水。
“那年,六哥不知怎的迷上了笛子,天天叫上我,一起假扮成纨绔公子,陪他去曲心坊听笛。”
“刚开始,他不敢大摇大摆进去,只好拉上我在墙根下听听而已。”
“后来,胆子大了,敢进去了。然而,他每次只听一个叫豆蔻的歌妓吹的笛子,对其余歌妓一概不予以理会。”
赵姝儿收回视线,对着黎慕白一壁说一壁比划着。
“那歌妓,虽名为豆蔻,却没一点豆蔻的神韵。她的模样,我至今记忆犹新,透着一股子异域风情。尤是那鼻子,又高又挺,刀削般。一双大眼睛,深邃得很,像个吃人的漩涡,只要轻轻看人一眼,便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最绝的是,那豆蔻尽管是个歌妓,可性子高冷得很,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耐烦劲儿。每次六哥带我去听她的笛子,都要甩脸子给我们看。”
“我跟六哥说,这豆蔻姑娘更像一朵玫瑰花儿,又香又艳,好看是好看,就是有刺扎手。”
“六哥夸我说到了点子上。对豆蔻的无礼行为,他也不甚在意。”
“现在想来,也许六哥那时就喜欢上了豆蔻,只是我压根没想到这一层上去。”
“那一阵子,我听笛听得睡梦里都是不绝于缕的笛音,实是忍受不了,便跑到西郊义庄邱三爷那里,缠着邱三爷教我仵作之术。父王得知后,又把我拘了一阵子。这样,我就有好些天没去过曲心坊了。”
“直到有一天,我再去找六哥,才知他被禁足了。原来,他在一天宵禁后,假扮成更夫去私会歌妓豆蔻,然后这事居然传到皇帝伯伯耳朵里去了。”
“我去看望他,他却让我替他去瞧瞧豆蔻。我怕皇帝伯伯知道后又要罚他,不肯去。”
“他不断恳求我。我被他缠不过,心一软,终是偷偷去了曲心坊一趟,却发现豆蔻早已离去,不知所踪。”
“六哥得知后,像个霜打的茄子,仿佛精气神一下子从他身上被抽走了一样,整天儿蔫蔫的,只以酒为伴。”
“我去找他玩儿,他也不理我。淑妃娘娘也很着急,知六哥和我玩得来,便请我多去开解一下。”
“淑妃娘娘一向对我很好,我应下了。一天,我又去找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