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弃不敢想,他只知不能任聆夜尊这么周旋下去,趁着上方两人没注意,他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铜铃。 此铃名曰“警仙”,在仙盟,只有盟主、位家主老,四堂主持有。 警仙一响,意味着仙盟遭遇危难,伴月海各处鸣钟。 奚琴垂眸看到警仙,双眸一凝。 阻拦已来不及了,在伴月海,这个铜铃被取出的一刻,便会自催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瞬之间,警仙之音从鸣风台扩散入八方。 玉轮集钟鸣,无数散修被沉重的钟音敲击入魂,忍不住俯身干呕,浮野台落下光幕,截住离伴月天的通路。 游仙台钟鸣,来仙盟办事的修士顾而望,在彼此的眼中寻找惊异之色,同时辨认钟音的方向。 驻仙台钟鸣,各世家门派的弟子齐出,诧异片刻,朝鸣风台赶去。 守仙台钟鸣,早已集结好的仙盟仙使知道时候了,齐齐往古库诛杀敌。 不片刻之间,鸣风台天上地下不知来了多少人,仙盟四堂的堂主都到齐了,宫羽堂的绪风君抱琴而至,霰雪尊隐在一顶黑纱帷帽下,情有点难辨。 各门派世家的人也到了,见到半空中,死守古库,聆夜、浮屠二堂对峙的奚琴,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这不……这不奚家那位公子吗?” “怎么会他?” “……奚家和仙盟闹不和了?” 混在这片私语声中,一名楚家的鬼差凑到白无常的耳,悄声道:“无常人,判官人那边交代,今日这事,做做子就了。” 白无常扫鬼差一眼,袖掩口低咳一声:“知道了。” 奚泊渊目瞪口呆地望着半空中奚琴和沈宿白,脑子根本转不来。 他回看看花谷,又看看同震惊的栖兰卫,舌都打了结:“怎、怎怎么回事,们有谁知道吗?“ 他指着奚琴:“寒尽他,跟我师父闹别扭了?” “为什么啊,为了寒尽他师父?没道理啊……” 白舜音也携白家的仙卫赶到此处,她看了一眼奚琴身后的古库,又看向死守古库的奚琴,似白了什么,目光黯淡下来。 沈宿白高声道:“诸位!今日召诸位至此,乃因为二十年的妖乱!” “想必诸位不会忘记,二十年,剑尊问山携溯荒作乱,以至涑水之北妖兽尽出,生灵涂炭!” “后问山兵解昆仑,我仙盟攻上青荇山,意欲寻回溯荒,却被青荇山妖女阿织阻拦,她启守山剑阵,宁死不肯归降,最后祭阵而死。” “岂知这妖女虽死未亡,后使邪术,将魂魄寄身于徽山姜遇,取而代之!如今姜遇之身不可再用,她竟潜入古库,意图找回自己的原身。如此阴邪之人,仙盟本该立刻擒下,确遭奚家奚琴阻拦,他为了保妖女返生,为古库设下重重禁制,阻碍仙盟事!” “仙盟以鸣响警仙,请诸位来助我等擒敌。” 沈宿白一番话完,鸣风台的修士们面面觑。 孰孰非再显不了。 周围或有认识奚琴的,忍不住出言劝:“奚寒尽,疯了?!” “琴公子……不有什么难言之隐?” “啊,若有什么不得已之处,不如直言告,可知眼下在做什么?!” 沈宿白凝目盯着奚琴:“奚寒尽,本尊再问最后一次,当真要为了青荇山的妖女,仙盟为敌,整个玄门为敌吗?” 五根霜刃倒竖身后,奚琴安静地看着沈宿白,看着四周有人。 青荇山……妖女? 究竟谁妖女? 不知从何时起,每每听到“妖女”二字,心中便如烈火焚灼,这种感觉,沉闷而钝痛,难以释怀,不清到底源自生对她的亏欠,还今生对她的心疼。 罢了,不清了。恩债纠葛,都不清了。 到了此时此刻宣泄出来,变作眼底一抹难掩的血色,变作嘴角一抹嘲弄的笑,变作……爱恨由心的痛快。 他重活一世,不就为了如此吗? 奚琴畅快地笑出声来,目中却尽冷色:“,我疯了,为了们口中的青荇山妖女,我疯了!” “今日我就守在这,们谁都休想去。” 他着,将一根霜刃招来身,笑意也被霜气染凉,“提醒一句,今后若让我听到谁再唤她‘妖女’,别怪我的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