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了?” 须臾间帝王沉声发。 鹤华笑眯眯点头。 目相对,鹤华看到帝王虽仍是往不动声色不怒自威的帝王,心情的坏永远不会叫人知晓,但那双眼睛里却着血色,那双眼睛下着淡淡乌青,是长时间不曾休息才会的模样。 ——她昏迷的这一个多月,她的阿父担心极了。 “阿父,对不起。” 鹤华面上笑意淡了几分,声音些内疚,“这段时间让您担心了。” 嬴政闭了闭眼,缓步向前,鹤华床榻旁坐下,而慢慢伸出手,掌心落鹤华头顶。 “不许这样了。” 嬴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凌厉凤目一瞬的柔软,“阿父年龄大了,经不住这样的惊吓。” 鹤华眼睛一酸,眼泪险些掉出来。 阿父的很意她。 如视珍宝,千娇百宠,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甚至就连抚弄她头发的动作都很轻柔,仿佛触摸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精致易碎的琉璃珍宝。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鹤华吃力抬起手,握住嬴政手腕,“再也不会让阿父为担心了。” · “你叫不担心,但贺教授如今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担心?” 床上的女人脸色苍如纸张,毫半点生机,如同没灵魂的木偶娃娃,王离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爆发,“章邯,都这种情况了,你还不让带她去医院,你是想让她死吗?!” 王离抬手推挡自己面前的男人,伸手将床上的女人抱起来。 这人瘦得厉害,抱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心中一痛,抱着人往外走,但刚转过身,又被章邯拦住去路。 王离瞬间暴怒,“滚!” “医院救不了她。” 相比于王离的暴躁,章邯显得极为平静,“你如果不想她死,就把她放下。” “放下?然让她你这儿等死?” 王离眸色骤深,抬脚踹向章邯,“别做梦了!” “章邯,不管她是什么人,更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只知道不可能让她死面前!”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仿佛是上辈子欠了她似的,所看到她的第一眼时,的人生告诉完了,这辈子注定围着她打转,为前世的自己折罪。 章邯躲过王离的攻击,反手将门上锁,“你若将她带走,才是正要她死。” “把她放下,然等待,等她回来。” “她说过她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诺不轻许,她不会失约。” · “诺不轻许,不负你。” 将军翻身上马,猩红披风扬风里,“十一,等回来!” “陛下降旨,命臣祭祀天地,消除病祸。” “臣不的这段时间里,请公主务必时刻守陛下左右,一步不可离。” “臣......很快便回来。” 可是她谁也没等到。 她没等到王离,也没等到蒙毅,她等到的是阿父的手缓缓落下,等到赵高胡亥彻底暴露本,等到南柯一梦,等到自己仍梦中。 一团黑暗中,嬴鹤华缓缓睁眼。 她不会再等任何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她自己足走完这一生。 嬴鹤华赤着脚,跌跌撞撞走黑暗中。 · 鹤华心脏狠狠一抽,脸色骤然惨。 “十一?” 嬴政脸色微变。 一切像极了慢动作,感官越来越迟钝,鹤华紧紧抓着嬴政衣袖,大口大口喘着气。 “阿父......” 鹤华艰难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一种极为不详预感,她感觉只要自己闭了眼,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阿父,于是她吃力睁眼,努力抓着嬴政的手。 她不能死。 她是阿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她要做像阿父那样的人。 她不能死! 鹤华紧紧抓着嬴政,呼吸一下比一下更急促。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周围景象全部退去,只一片黑暗陪着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死一般寂静的黑暗中,她竟然看到一个人——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