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放到祭坛上去。”
听到这句吩咐，杜雨青鬼使神差地扬起痴迷的笑容，朝着人头的方向走过去。
在她身后，黄知乐麻木着一张眼睛乱飞的脸，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几步路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杜雨青从地上那一滩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碎肉组织里，捧起了一颗头颈断口处凹凸不平的秀美人头。
直到她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那颗精致又满是胶原蛋白的年轻脑袋，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
杜雨青才从之前那种，仿佛被什么人给下了降头似的恍惚感中挣脱出来。
回过神来的杜雨青，第一感觉就是，抖。
非常的抖。
任谁醒过来手上就捧着一颗血糊滋啦的人头能不害怕啊。
尤其是这人头原本还属于你熟悉的人……
想想更害怕了好吗？
杜雨青双手剧烈地颤动着，差点就要条件反射地甩手，将手里的人头往外一抛，远远扔出去。
好在残存的理智制止了她。
查觉到杜雨青意识的苏醒，手里的人头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就算艾歇尔的灵魂力量被完全封印，但她通过媒介种下的精神暗示也不是谁都可以挣脱的。
看来这位年轻女性的灵感很高。
也就是说，在合适的条件下，这是个天生的女巫苗子。
这让艾歇尔的心情好了些。
为此，艾歇尔愿意给这位灵感很高的女性一些优待。
比如——
在这位灵感很高的女性将这颗封印了她灵魂的头颅放在白骨拱卫的祭坛中央后，人头只是让她静静伫立在一旁。
然后杜雨青就看到，黄知乐犹如一具被人操纵的傀儡，僵硬地走上前来，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粗糙的骨刃，对准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地用力割开。
鲜红的血液瞬间从手腕喷涌而出，沿着祭坛上奇怪的黑色纹路顺着白骨蜿蜒而下。
被血液渗透缓缓亮起的血色祭台，犹如从黑暗中苏醒的贪婪巨兽，张开了狰狞的巨口，朝着鲜血涌出来的方向猛地一吸——
手腕的主人瞬间失血到近乎透明，从他脸上，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几颗眼珠子，也被祭坛很快吸收一空。
黄知乐就是在这时候恢复了意识。
“救我。”
他对着杜雨青做出口型。
？
要命了，这怎么救？
杜雨青人都麻了，她总感觉等黄知乐一噶，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
这个人头版夏邳，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好沟通的样子。
唇亡齿寒的道理她都懂，可是任凭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救黄知乐。
杜雨青只能一脸绝望地看着黄知乐即将死在自己面前。
“系统面板。”
“看…快看！”
黄知乐抖得像一根风中即将熄灭的蜡烛，看起来快要完蛋了，反而火焰燃烧得更旺盛了。
“……”
都这个时候了，就算点开系统面板那个资料板又有什么用？
是的。。
对于没有开启商城的杜雨青来说，系统面板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资料板。
尽管对黄知乐的话很是质疑，杜雨青还是十分配合地壮着胆子，在人头眼皮子底下，点开了系统面板——
【你的队友黄知乐，已向你发起天赋点借款申请】
【是否接受？】
杜雨青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受】。
借条弹开——
【甲方（借款人）：黄知乐
乙方（贷款人）：杜雨青
甲乙双方就借款事宜，在平等自愿、协商一致的基础上达成如下协议，以资双方共同遵守。
一、乙方贷给甲方自己目前所有的全部天赋点，于借条通过的瞬间交付甲方。
二、借款利息：5%
三、借款期限：两个副本（支持提前还款）】
【是否通过由黄知乐发起的天赋借款？】
【通过/拒绝】
【温馨提示一：天赋点借出期间，你的天赋技能“隐形人”将冻结使用。】
【温馨提示二：借贷关系存续期间，如果借贷人意外身亡，遗产不足以支撑还款，你的天赋点将永久不能收回，针对这种情况，系统对此不做出任何保障。】
？
！！！
这就是黄知乐给出的解决方案？
一张借条。
还是一张让杜雨青骑虎难下的借条。
无论杜雨青横看竖看，还是趴着看，倒着看，这张借条她怎么看都是个“死”字。
不同意通过借条，等到黄知乐血流光了，下一个为祭坛做贡献的就该轮到她了。
可要是同意通过借条……
黄知乐如果不行，她还是得死，就算到时候人头不要她的命，光是永久失去天赋这点，就注定了她活不了多久。
不过也就是个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杜雨青犹豫着下不定决心。
直到黄知乐嘴唇泛起死人的白，整个人似乎下一秒就要过去了，杜雨青才一咬牙点了【通过】。
毕竟…
比起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人头，还是同为人类的黄知乐更值得她信任一点。
拿到天赋点的黄知乐，就像是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突然被吊了一口千年老参，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
然后恢复血色的黄知乐，立马就做了一件杜雨青看不懂的事。
他换了一只手拿起骨刃，对准另一只完好的手腕，朝着动脉的位置，狠狠割下去。
杜雨青：“？？？”
“疯了吧？”
“啊？啊！！”
杜雨青崩溃：“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她的天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