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谨安眼底浮着, “劳道长挂念,好多了。” “喔。” 两个人排走着,见江采霜低着头, 小脸皱在起,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苦恼, 谨安问道:“怎么了?” 小姑娘秀气的眉梢皱在起,有些沮丧地咕哝着:“我是觉得, 燕世子道法高深, 还心细如发, 擅长断案。这么曲折的案子,他两日给破了。跟他比起来,我好像什么都不行。” 她好歹也是青州第道士,怎么刚到京城, 遇到了比她厉害这么多的人。 如此落差, 心中自然生出几分慨然。 谨安不失, 心道她果然还是孩童心性, “你可知他长你几岁?” “几岁?” “七岁。” 江采霜掰着指数了数,“那他今年……十有了?” “嗯, ”谨安眉眼温柔,低声开解道,“七年的时间可长多见识和经验, 见得多了,自然知道案子的关窍在什么地方。再者, 破案不只需要敏锐细心,有时运气也是重要的因素。” “若不是道长在寒食那日, 偶然撞见香佩去祭扫,这桩案子也不会这么快告破。” 江采霜知道他在宽慰自己, 不过心还是因为他这番话而熨帖了不少。 七年……她相信只要她认真破案,努力捉妖,早晚有天,也拥有和燕世子样的敏锐和洞悉力。 “你消息倒是灵通。”她语气变得轻快,狐疑道:“怎么我跟燕世子说的什么事你都知道。” 谨安而不语。 人上了马车,向城东的方向驶去。 过了两个坊市,马车停在棵老槐树下,从巷子出去是闹哄哄的市集。 江采霜走在人潮涌的闹市,在谨安的指引下,来到街角的家绸缎铺,匾额上写的是:“俞氏绸缎庄。” 她立马想起来,之前寒食那日,她在寻山上遇见的那只浮灵南生。南生执念难消,心中挂念之人便是做绸缎生的俞家的女儿,俞静衣。 当时她托燕公子帮忙探,他经帮自己找到这家人了么。 江采霜问道:“是寻山那个书生……” 谨安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测,“正是。我们进去看看吧。” 伙计无精采地坐在店,见终于有客上门,立马热情地迎上来招呼:“位客官,您想要什么样的料子?是做衣服还是做被褥?” 江采霜想了想说道:“做衣服。” “位是给自己做衣服,还是给家人做?” 江采霜立马指向旁边的谨安,“给他做。” 谨安目露愕然,正要推辞,“不……”话还没说完,便被江采霜把推了出去,盈盈道:“帮他挑选料子,要最新的。” “好嘞,客官您稍等,”伙计取出木尺来,给谨安量身长,“这位客官真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这么俊的脸,身量又高,跟下凡的天仙似的,随便披块布都好看。小娘子真是好眼光,挑了这么好的夫婿。” 江采霜刚刚坐下,口茶还没喝完,差点被呛到。 小姑娘面皮薄,听了这样趣的话,脸颊迅速升起抹红晕,拿着茶杯足无措。 “说错了,”谨安在此时开口,江采霜还为他要解释他们的关系,刚松了口气,便听他顿了顿,不急不慢地道出后句:“我们暂时还未成亲。” 伙计信为真,“那位想必是定了亲罢?若是成亲的时候需要做新衣裳,可别忘了来小店看看。” 江采霜口气堵在胸口,面皮也迅速腾起阵热。 她杏眸噙着水光,羞恼地瞪向谨安。 等伙计去后面取布料,江采霜走到谨安身边,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干嘛胡说?” 谨安勾唇,眸底盈盈,却明知故问:“我哪胡说了?” “你说我们暂未成亲。” 谨安瞥了眼气鼓鼓的少女,漫不经地趣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还是说……我们经成亲了?” “你!你分明是故的。”江采霜乌眸圆睁,咬唇怒道。 谨安面容俊美清隽,长眸含,语气温柔地哄道:“道长且听我说,我们先暂且假装夫妻,做起事来也更方便不是?只是要委屈道长,暂时跟我这个平平无奇的书生在处了。” 江采霜总觉得他不怀好,可他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正巧伙计这时经取了布料过来,江采霜便暂且放下与他的这点小矛盾。 江采霜轻哼声,小声道:“这次先放过你。” “这是我们店比较好的缎布,位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伙计把布料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 “这匹如何?”谨安随指了个花样淡雅的白色布匹。 江采霜看了看那匹布,又看了看谨安。 谨安此刻身读书人扮,气质冷淡疏离,按理说应适合这样的颜色。 可江采霜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她的视线在布匹上扫过圈,不自觉地落在匹颜色艳丽的大红色布料上。 江采霜捏着布匹角,指腹的触柔顺丝滑,“这个好像更好……” 这般炙热如火的颜色,般人寻常是不敢尝试的,她见过的把这个颜色穿得好看而不俗气的人,便只有燕公子个。@无限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