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谨床共枕,加之满想着明日怎么查案,倒也没太放在上,沐浴完就躺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大床宽敞,足够两个人舒舒服服地睡了。 清早,晨光熹微。 刚用过早膳,江采霜便迫不及待地要出门查案。 这次燕安谨却没和一起去。 “你有事要忙?”江采霜问道。 “嗯,昨天林越送来信件,我有些公务要处理。” “好吧,那我就自己去查案了,”脚步刚要迈过门槛,江采霜忽然想起什么,收回脚,斗志昂扬地回头道:“这一次,我定会超过你的!” 燕安谨哑然失笑,嗓音温和地主动服软,“还望道长下留情。”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江采霜的信膨胀了极点,春风满面,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县衙。 江采霜领着一群官兵,直奔鱼骨庙而去。 实也没让官兵做什么,只是在鱼骨庙附近装模作样地搜查。 很快,百姓就吸引了过来,站在潮湿陈旧的石牌楼外面指指点点。有的胆子大的,还偷偷走进牌楼,近距离官兵办案。 “这是在弄啥嘞?” “不知道啊,听说昨天在坑里还挖出了一张包袱皮,里头装的都是碎肉。昨天我娘家表哥了,回去吓得跟丢了魂似的,一晚上没敢睡觉。” “啥?碎肉?不会是把人杀了,剁成肉馅了吧?” “那谁知道?这阵仗,不会是小案。” “咱这地方都是认识的人,咋还会出这么大的事?最近谁家死人了,也没听说过啊,真是造孽。” 江采霜假装在鱼骨庙附近的林子里搜寻,实早就竖起了耳朵,一直在关注围观的百姓。 听着这些越来越离谱的传言,起初觉得荒唐,细想之下又觉得正常。 毕竟董月娘好开办女子学堂,都能传出那般不堪的谣言。 江采霜清了清嗓子,指出一个刚才说话底气最足的大娘,“你,跟我过来一趟。” 大娘挎着竹篮纳鞋底,一听这话,当即吓了一跳,鞋面都掉了地上。 “咋了?我可跟这件事没关系,我就是过来热闹。”大娘吓得胖脸一拧,连连后退。 江采霜说出提前准备好的话,“没说你跟案子有关,只是想找你了解情况。” 因着在中演练过许多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沉稳,胸有成竹,听在这些村民耳中,便是官威如岳,让人生信服。 大娘哆哆嗦嗦地跟着官兵,进了鱼骨庙。 江采霜命班头领着剩下的官兵,把百姓都赶出石牌楼,不让他偷听。 之后,便走进鱼骨庙,开始问询。 “你当着鱼骨娘娘的面,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若有半分欺瞒虚言,鱼骨娘娘可不会放过你。”江采霜威胁道。 昨夜便想了,正好利用这里的人对鱼骨庙的敬畏之,来盘问口供。 果然,大娘仰视着威严的鱼骨娘娘神像,从脚底蹿上一阵惊惧,登时点头如捣蒜,“是是,俺知道啥一定都说出来。” “你先说说,你对余孝生他家知道多少?” “余孝生……他家弟兄姊妹三个,余孝生是老大,娶了邻居家王氏女,老二是个书呆子,以前在城里读书,后来赶出来了。老三就是三娘,嫁隔壁村了。” “余三娘的女儿阿宝,从生下来就痴傻吗?” “对对,我这附近痴傻的小孩特别多,都是生下来就发是个傻的,多大了都学不会说话走路。” 江采霜眉间笼上忧色,“这些痴傻的孩子,他的爹娘都是做什么的?怀胎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什么东西?” 大娘想了想,“做啥的都有,有渔的有种地的,也有做小生意的,去城里帮工的,干啥的都有。接触过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再说说余孝生家里的事。” “余家还有啥事?我想想,余家就剩个瘫痪的老头,躺床上多少都动不了,一直是三娘在床前照顾。” “余孝生和余老二都不管吗?” “老大忙着赚钱,他媳妇有时候会去北边,做一顿饭,帮忙照顾照顾。老二只知道读书,家里啥事也不管。之前他家跟王家闹那么大,老二都没管过一点。这回不知道因为啥,老二可算知道回来了,可能是余家老头快不行了,把他叫回来分田地吧。” 江采霜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余王两家有龃龉了,连忙问道:“余家和王家为什么事闹了矛盾?” “还能是为什么,为了宅基地呗。两家挨着,后面的土岗子以前是个坑,王家填的土,在岗上种了树。但余家说那是他家的宅基地,非要砍王家的树。” 说这些家长里短,大娘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王家也不服气,偷偷推了余家的院墙。两家一直争这片土岗子,平时了面就。王家仗着兄弟多,把余孝生的头给破了。” “余孝生不是娶了王家女吗?” 按道理说,两家是亲家,关系应该很近才对。 大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那算啥,亲兄弟争起来宅基地也有往死里架的,何况是隔了一层。当时余孝生喊他弟弟回来,他弟弟一考学,不管家里的事。要不是三娘领来了族的亲戚,余孝生得让王家兄弟活活死。” 江采霜没想,这些农户为了争宅基地,居然会斗这番地步,连人命都不顾了。 “后来这件事怎么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