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传来小精怪细弱的声音，加在一都没有蚊子哼哼声重。 要不是江采霜耳聪目明，还真听不见。 “等待会儿没人了，再把你们放出来。” “臭道士，臭道士！”骂她的声音此彼伏，不过因为声音太小，软绵绵的，又娇娇细细，听来没有半点杀伤力。 江采霜三人走到无人处，里正好有个山坳，林深叶繁，少有人至。 她放下菊花酒，正要解开布袋，把菊花精们都放出来。 一根根菊花精从袋子口里跳出来，看上去与寻常菊花没什么区别，各色野菊开得缤纷艳丽。只是它们的根须暴露在外，像腿一样快速摆动着。 菊花精们刚逃出来，立马扛着她的菊花酒，往山林深处跑。 “们的，们的！” “诶——”江采霜一个不留神，手边的菊花酒就被偷走了。 她跺了跺脚，连忙跟在群菊花精后面，追了上去。 山野丛林茂盛，到处都是缠绕在一的灌木丛和藤蔓，拦住前路。江采霜不愿破坏里的一草一木，只得找寻缝隙钻过去，前进速度然慢下来。 追了好半天，那些小菊花精的身影都跑不见了，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 “小精怪，快出来，把酒还给。” “那可是菊花酒，你们要是不换给，别怪拿你们酿酒。” 江采霜站在一片树荫下，环视四周，叉腰威胁道。 嶙峋的山石缝里，一团菊花精抱在一瑟瑟发抖。 “她要拿们酿酒，呜呜呜呜，坛子酒都是用们的伴酿成的吗？” “怎么能么残忍？痛死了，感觉要枯萎了。” 一根菊花精站在酒坛子边上，脚下一滑，不小掉进酒坛子里。 甘甜清冽的美酒咕噜咕噜往它肚子里灌，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经喝饱了。 酒液撑得花叶花全部舒展开，花茎都饱满了许多。 “嗝，就是们的伴酿成的酒吗？甜甜的，真好喝，嗝——” 其他菊花精见它忘乎所以地泡在酒里，纷纷意动。 于是一阵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传来，坛子边上的菊花精跟下饺子似的，都跳进了酒坛里。 “呜呜呜们的伴，你们好可怜——嗝，但是好甜。” “怪不得人族喜欢酿酒，原来菊花酒么好喝？” “你抓的根须干什么？快放手，你不会用来泡酒吧？走开！” 菊花精们泡在酒坛子里，一个个咕咚咕咚喝了个顶饱。 江采霜听见山石边的动静，狐疑地走过来，看到她拎来的那坛子酒藏在茂盛的树藤下面。 酒液只下去了薄薄一小层，那些来偷东西的菊花精，此刻都陶醉地飘在酒里，每一根根须都在诉着它们的畅快。 小虎子和银风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些山中的小精怪，过得还真是悠闲在。” 银风叹了声，“等们归隐山林，也能像它们一样无忧无虑。” 只是现在还不是退隐的时候，他们还有重的担子要扛。 “算了，坛菊花酒就留给它们吧。”江采霜拍打着身上的草灰和树叶，还有几朵黄灿灿的小野花。 正要离开，江采霜胸口的捉妖星盘却忽然发烫。 她手中顿时握了桃木剑，“哪来的鬼气？” 小虎子和银风也登时警惕防备来。 江采霜拿出星盘，顺着青铜指针的方向追去。 桃木剑挑开拦路的树丛藤蔓，前方不远处，一棵遮天蔽日的老槐树出现在眼前。 槐树枝叶伸展，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一个穿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坐在盘虬的树枝。 看到有人过来，他眼里浮现出光亮，下意识要从树枝上跳下来。可转瞬又了什么，重新坐回原处。 没有用的，根本没人能看得到他。 就算他过去又能怎么样呢。 江采霜原本着，今日重九，正是阳气极盛的日子，能在一日现身的鬼妖，定然实力不凡。 可没到找来的却是一只弱鬼。 “你是什么人？为何逗留此处？”江采霜喝问道。 男人差点以为己听错了。 可江采霜明眸灼灼，直直地看向他的藏身之处，不像是胡乱喊的，倒像是真的能看见他一般。 男人激动地从树上跳下来，跑到树荫和阳光的交界处，又十忌惮地退回半步。 “你，你能看见？” “是道士，然能看得见你。”虽然眼前的鬼妖气息不强，但江采霜并未掉以轻，“你不去轮回，躲在里干什么？” “轮回？”男人神似有些困惑，“为什么要去轮回？” 江采霜秀眉微皱，“你既然经死了，然就该轮回。” 是万物生灵的定数，没有人能逃得脱。 话一出，男人不敢置信地呆住了，随即他痛苦地抱住脑袋，缓缓蹲了下去。 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浮现在他脑海中。 “怪不得没人看得到，原来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