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多人,我们要如何处理此事?”江采霜面露难色,困惑道。 燕安谨温声安抚:“这件事道长不必忧心,交我便可。” “你打算如何做?” 燕安谨心中早有了主意,胸有成竹道:“先按兵不动,待战事结束,来解决这支小队。愿意放弃抵抗的,便作为证人押回青州,负隅顽抗者就地处斩。” 五十个人带回去平添麻烦,杀一半留一半就是了。 等回到青州,有了这些证人,青州知府的账也就好算了。 江采霜觉他的做法甚是妥,解决了自己许久的疑惑,她不由松了口气,“好,就按你说的办。” 抿了口温水润润嗓子,她回想起燕安谨才说的,“你刚才说等战事结束……快要结束了吗?” “快了,就在这日。” 果然,就像燕安谨那日所说的一样,没日,便传下了举兵渡河的命令。 燕安谨亲自披挂上阵。 临走前一日,他同江采霜商量,“青州情况不明,道长先在此处等我。不出七日,在下必回。” 江采霜坚定地摇了摇,“我陪你一起去。” “不可,”燕安谨想也不想地拒绝,“战场上瞬息万变,我怕护不住你。” “没关系,我如今都修炼出丹火了,我自己能保护好我自己。” 燕安谨眸底神色几番变换,嗓音染上几分沉重,“道长,他们都是凡人,若是……恐会影响你的道心。” 若是江采霜上战场,面对的都是无寸铁的普通百姓。 到了那时,她将进退难。 而且战场上那么残酷血腥,燕安谨私心里并不想让她瞧见。 “那我不上战场,我就待在后,等你的好消息,如何?”江采霜怕他不答应,干脆把自己真实的想法也说了出来,“你不是怕水么,我想陪你一起渡河。” 燕安谨微愣地看向她,触及她中清澈的情意和坚定,拒绝的却是说不出口了。 默然良久,他终是妥协答应,“好。” 天幕渐渐暗沉下来,夜空星辰寥落,江上雾气弥漫。 船桨破开水面,一艘艘船只隐没在江雾中,悄无声息地往对岸划去。 不不说,燕安谨选了个最恰的时机。 几日前,江上北风肆虐凛冽,今夜刚好风止,浓浓的江雾成了最好的遮掩。 所有船只都灭了烛火,黑暗中,只能依靠着每艘船上的令旗判断向。 数万名兵士,无一人发出多余的声响,只余船桨破水声。 江采霜和燕安谨并排站在船。 脚下江水暗暗流淌,仿佛张着大口的巨兽,也仿佛无底深渊。 窒息感萦绕心尖,燕安谨不由皱起眉。 江采霜握紧了他的,无声地予他力量。 他微蹙的眉心渐渐松开,微乱的呼吸慢慢平复,回握住她的。 船行半,一支前行打探的小队折返回来,船之搭上木板,有人跳上船,拱禀报:“殿下,前一切就绪。” 燕安谨一挥,沉声吩咐:“按计划行事。” 站在船舱上的旗,猛然挥舞起大晋的旗帜,在朦胧的江雾中猎猎作响。 后面的船只看到信号,同样高举军旗,更后面的船提供信息,就这样接连传递下去。 一面面沉重的旗帜高高扬起,与此同时,数百艘船上的火把齐齐点燃,火光照亮了江面,连夜幕都映像灶膛一般红,骤然响起的擂鼓声轰隆如惊雷。 行船速度陡然加快,伴随着咚咚的战鼓,数万人齐声喊出:“杀——” 滔天的杀意席卷了整个江面,连周围的雾气都被震散了三分。 江采霜站在最中的船上,一声声充满杀意的吼叫,鼓舞士气的战鼓,密集地传入耳中。 她从未经历这样的情形,一时心砰砰直跳,浑身的血液都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 冲天的火光下,是一张张写满了兴奋的脸。 在这样热血上的时刻,所有理智和畏惧都被抛到脑后,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只知屠戮的工具,剩下的只有一个念——杀敌。 难以言喻的感受,席卷了江采霜身。 原来这就是……战争。 燕安谨察觉出她受到太多影响,适时地提醒:“道长,切莫被影响了心神。” 江采霜神思一下清明了不少,中的嗜血也渐渐褪去。 她差点就被这漫天杀意裹挟了。 江采霜连忙调整呼吸,默念静心咒,让自己动摇的心神重归于沉寂。 船很快靠岸,兵士们摇旗呐喊,蹬蹬蹬地踩着木板下船,冲向岸边。有的人甚至等不及船靠岸,直接跳进江水,蹚水到了对岸。 一片混乱中,江采霜像个无苍蝇,不知道自己该做么。 “霜儿,”燕安谨握住她的肩,神情难沉肃,低声叮嘱,“你先在船舱中躲避,我派银风二人留下来护你。待我拿下圣天城,处理完城中的事情,来接你。” 江采霜连忙点,“我知道,我不会去你添麻烦的。” 燕安谨眸光复杂地望着她,双从她肩滑落到臂侧,带着颤意握了下,而后长臂一捞,情难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早换上了一身戎装,江采霜的脸颊触碰到冰冷的盔甲,激她心里一颤。 燕安谨只是轻轻抱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