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枕上,令人想起美人醉卧花荫的名家画作。 江采霜忽而觉口干舌燥。 燕安谨俊美的面容含笑,眼眸温柔,好似暗藏漩涡的湖泊,能将人的副心神吸进去。 江采霜心中好似有百爪挠心,痒难耐。 在他暗含邀请的视线下,她终于按捺不住,仰首,轻轻吻上他的眼尾,接着是侧脸。 燕安谨薄唇微启,很快便感到柔软印在他唇上。 她学着他先前传授的技巧,含着他的上唇,慢慢摩挲描绘。 再逐渐颤抖着舌尖、心地探入。 看似是江采霜主动,实则掌握主动权的还是某只狐狸精。 他用暧昧的言语或是眼神,不断地暗示,不断地诱惑……引导她攀上他棵危险的藤蔓,而后被紧紧缠住,不逃脱。 窗外,无声的雪飘落。 下雪的腊月天,本该是严寒刺骨的。 可她被柔软的狐狸尾巴护着,浑身暖融融的,同冰雪初消,化作一团春水。 江采霜面颊染上红霞,紧咬着下唇,枕着燕安谨一只臂,埋首在他颈间。 她身躯轻微颤抖着,还没从指尖发麻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不自觉地用大的力抱紧他。 可燕安谨暂还无法张开臂,应她的拥抱,只能用下巴轻蹭她汗湿的额头,柔声安抚。 外面的雪不知堆积到了何深度。 江采霜疲累至极,呼吸渐渐慢下来,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迷迷蒙蒙间,似乎听见他在耳边轻唤,还说了句什么。 可江采霜已经沉入飘忽自在的梦境,没有应。 第二日醒来,雪早已停了,燕安谨不在身边。 今天又是朝会的日子,他应当是去上朝了。 江采霜腰背有些酸,坐起来缓了缓,才睡眼惺忪地开始穿衣裳。 她身上痕迹浅,反倒是燕安谨遭了殃。 想起他凝脂般的肌肤上,被自己留下的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江采霜再一次露出笑容。 大仇报,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江采霜跳下床,推开窗,迎着冬日初晨的寒凉,在屋里舞了两套剑法。 身子暖和起来,她便推开门,朝积雪遍布的院子走去。 待会儿还有许多事要办……尽可能劝说百姓丢弃血蚕,继续安排人找阵眼,夺星盘阻止裴玄乌的换魂计划,还有临仙阁豢养的妖畜要心应对。 可在此之前,突然传来的消息,打乱了江采霜的所有计划。 看到匆匆赶来的林越梁武,江采霜心头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见他们接下来的,江采霜脸色大变。 今日朝会,出事了。 原本像往常一样,众臣先是在殿外,候传召。 紧接着大家争先恐后地进言,把十天来堆积的朝政一股脑向上禀报。 官家起初神采奕奕,但很快就露出疲态,不耐烦地打断了一位大人没说完的,挥挥令众人散朝。 就在,一直闭目站在一旁的裴玄乌忽然开口:“诸位大人留步。” 众人闻声,纷纷头。 人群里,只有燕安谨没动,像静静矗立在雪山之巅的松竹。 他目光很平静,初晨的阳光经过雪地的反射,轻柔地洒在他周身。 整个人同被镀上一层灿金的边,侧颜轮廓秀美,肌肤白近乎透明,一双瞳仁澄澈清透,宛琥珀。 在场的所有人怔愣地望着一幕,不知为何,脑海中掠过关于燕子的种种传言。 传闻他多智近妖,美不似真人,反倒像是妖孽化身。 此刻他神祇般从容站在大殿上,显与周遭的凡俗景象格格不入,不正是传言非假的确凿证据吗? 一间,众人忘记了动作,大殿内静落针可闻。 站在上首的裴玄乌倏然睁开双眼,中拂尘疯长,丝丝缕缕的白须同狂暴的树藤,凶恶地朝着燕安谨袭来! 燕安谨明明背对而立,反应却格外迅速。 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赭色衣袂翻飞,将拂尘尽数挡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些白须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紧追不舍地跟在他身后,甚至还分成几簇,试图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 大臣们纷纷退避到一边,胆战心惊地望着大殿内的打斗,“仙师……当真有仙力!” “难道仙师真是天外下凡的高人?” “子居然能避开,难道他……” 燕安谨眉目沉敛,袖中昆山玉扇飞出,劈斩断一大片白须,飘落在地。 可些白须断落之后,竟还在地上蠕动起来,些脏东西试图爬上他的乌靴。 燕安谨不免皱眉,眸底划过一抹嫌弃。 白须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看人头皮发麻。 在些白须即将近身的瞬间,燕安谨宽大的袖袍中挥出大片炽烈的丹火,金红的火焰浩浩燃烧,宛一条威势迅疾的火龙。 白须一触即燃,化作灰烬一段段掉落。 掉落的灰烬和白须残骸,在地砖上明明灭灭,部停留在他半步之外。 燕安谨翩然玉立,衣袍依旧纤尘不染,没有沾染半分脏污。 裴玄乌里的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