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眼神,绝对是刚和人打完架,这种学生大概率有个童年悲惨爹妈不疼的设定,嘴炮感化就好了。
她伸出手,对方似乎也早就等着她了,一把子扑上来,她稳稳接住,然后一手抵住了对方的脸拦住咬过来的利齿,安慰:“你们这个年纪,有情绪很正常,但是也不能见谁都咬……听话!”
一枪托把人砸跪下了。
跪着还要狂,嘶声,张牙舞爪,尖手指快要戳到她脸上,手指上淡蓝色的尸斑也像是在冲她尖叫。
螳螂老师的处理方式是找根绳子捆了他,放到教师椅子里,然后出门去找其他任务对象。
这么大个学校,总该有个能正常沟通的学生吧?
——还真没有。
游戏开场三十分钟,三年A班的教室里多出了十二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异化学生。
沈御枢就算没读过游戏手册,也知道这些张牙舞爪头破脑流的学生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她站在讲台上,摸着冲锋枪,看着下面越来越没人样根本无法沟通的学生,陷入思考。
这局势,难道是要她用冲锋枪砰砰砰物理感化?
不不,再怎么说也不该是这样吧……难道她打错路线进了死局?
等等,她不是有个队友吗?游戏发的。
精神一振,沈御枢离开学校,把搜索范围扩大,终于在离学校五公里外的超市里找到了一个正在被丧尸围攻的活人。
她观察了几秒,喊:“蹲下!”
端起冲锋枪:哒哒哒哒哒!
硝烟过后,她冲还唯一活着的招了招手,对方走过来。
“我是雪饼。”她吹了吹枪口,“我救了你。”
对方似乎有点无措,手指蜷缩几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包鱿鱼干,双手奉给她:“谢谢。我叫小幸运。”
小幸运。
沈御枢啃着鱿鱼干,端详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白肤青年,觉得他这个体格,幸运得是普通人的双倍才够用。
与他瞩目的体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嗓音很小鹿,对,就是那种站在湖水边回头看你,眼睛很亮很干净的小鹿。如果她现在背过身,她会以为正和她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纤细美少年。
其实她这感想离真相差得也不远了。
两人一番交谈,大致确定了彼此身份,组队前去搜救副本里的其他人。
“雪饼,你是第一次进这个游戏?”
“对啊。我想研究学生的心理。你呢?”
“……游戏的冠军能拿到一样特殊物品,据说可以让人一周内都很幸运。——不是游戏里,是现实中,会幸运。”
“你现实中很衰?”
“嗯……”
“那你还差多少能到冠军?”
“今天这局赢了就行,我从两个月前每天登录这个游戏。拿到奖励我明天就请年假去旅游。”
“你黑眼圈好重,好像八百年没睡,真人也是这样?”
“嗯,我已经连续半年996了……攒了很多假。”
沈御枢牢牢记住了小幸运就职的公司,“亚人屋”,要是腹肌男敢骗她,她就把他卖到这家公司让他天天007,还要夜夜捡肥皂。
“雪饼,你真人也是老师吗?”
“当老师是我的理想!”
“……想研究学生心理,这个游戏可能不太合适……你读的什么专业?”
“我没上过学。家里条件不太好。”
“……抱歉。啊,我有万宝大学的门禁卡,如果你想去蹭课的话,我可以借你。”
“哦,不用,我不爱读书。——咦,那里有条狗。”
他们快步走了过去。沈御枢蹲下身,轻轻拉开小狗蜷缩的身体,发现它的肚子被划开了,血流如注,奄奄一息。
它哀哀的,对着她呜咽了一下。眼里的光随时都要熄灭。
养狗的人根本看不得这个。
沈御枢整个人低气压,她一路走来很清楚,这里没有半家药铺,没医没药,这就只能等死。
忽然一道光照射过来,光芒中,小狗的伤口居然愈合了。
她转头,看到正收回手的小幸运。
显然刚才是他的游戏技能。
“这技能真好用。”她由衷感叹,“给我就好了,我把那些学生全救回来。……咦,能救吗?”
小幸运摇摇头。“类型不一样。”
也是,不会那么简单。
“你以为你是剑士。”她指指他腰间的光剑。
他微微一笑。“其实你猜对了,我一般用剑——刚才那个是一次性道具。”他示意他手上的戒指,那戒指出现了裂痕。
用治愈系道具救了狗子,两人继续往前寻找幸存者。
“你叫‘雪饼’,有什么含义吗?”
“哦,我儿子给我起的昵称。”
“你已经结婚了?!”
“没啊。”
“……是男朋友?”
“?”
“叫你‘雪饼’的人。”
“我儿子啊。”
“……”
这一刻,小幸运深深怀疑他忙于应付各种怪物,和人类社会脱节太久,跟不上潮流girl们的社交暗语。
好在前面出现了一家电影院。
“雪饼,那儿有家电影院!我看看……嗯,是个宠物电影,要看吗?”
“我该走了。外面还有事。”
“……能再玩会儿吗?——再玩十分钟?”
沈御枢摇头。很遗憾,她得去盯着她的腹肌小金库。
小幸运望着她。他幽深的眼睛里映着女教师的脸,她苍白得像鬼,脖子里爬出了淡蓝色的斑。
“雪饼,你想赢吗?”
那当然是想的!虫虫必胜!游戏里也一样!
大螳螂忽然想到,他们是队友,如果她退出认输,这队也就输了,小幸运就拿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冠军奖品了。
“再玩一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