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曦醒来的时候,头顶是水泥地面,脚下是一片蔚蓝,看天色,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
手捆在背后,她被用绳子吊在服务区二楼露台,杆子另一头,秦朝阳也被倒吊,生死不明。
周围没有人,秋铭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她试着扭动下身子,微妙的,秦朝阳也跟着晃了一下。
秋曦心头狂跳,她做了个仰卧起坐观察这根杆子。和想的一样,这根杆子不知道被哪个神人摆成了跷跷板,她和秦朝阳刚好维持在一个平衡点。
神人还在杆的支点上,压了块石头,增加重量。
秋曦观察着脚上的绳子,解不了,她身上的利器也被搜刮干净。她环视四周,刚没几秒,杆子忽然一震——
她迅速朝秦朝阳的位置看去,秦朝阳醒了,正在奋力挣扎:“喂!人呢!”
杆子又猛地一震,秋曦余光注意到大石头都被蛮力震得晃动一下,她赶紧开口:“你别乱动!”
秦朝阳闻言将上半身拧过来,眯起眼:“闭嘴!你命令谁啊?要挂你自己挂着吧!”
他又开始挣扎,秋曦想给他开个聪明瓢:“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看不明白这是个杠杆?!”
秦朝阳气笑了:“你骂我?”他当即挣扎得更激烈,“你给我等着!”
杆又狠狠一震,秋曦感觉到自己往另一头滑动了一小截,她赶紧试图平衡濒临临界点。
对面的秦朝阳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死鱼一样吊了回去。
空气安静几秒。
终于,大少爷发现不对劲了。
秋曦又起身继续观察绳子,她蓦地发现,自己仰卧起坐这么久,身体竟然一点不累。
她余光瞟了秦朝阳一眼,秦朝阳还在奋力挣脱手上的绳子,但是没那么容易。
秋曦也试着挣脱,可惜捆得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不给钻。
秋曦捏着拇指旁边的掌骨,这一块骨头刚好卡在绳子上。
她摸索着骨骼的形状,心想电影里倒是把骨头掰折就出去了,可她做不到啊。
正想着,忽然喀啦一声脆响,手腕一松,绳子慢慢从手腕脱了出去。
秋曦:“……”真掰折了。
她愕然地抬起手,左手拇指后的掌骨确实显得有些异常,捏一捏,似乎也不痛。
对面的秦朝阳也吃了一惊:“你怎么解开的?!”
秋曦没空理他,她尝试着握住杆头,沉重的身体此时变得轻便,她轻轻松松爬到了杆上,但还没站稳,胸口那种窒息发闷的感觉又倏地出现,身体像灌铅一样,好重,压得她差点再度掉下去。
杆也重重往下一压,石头发出啪的一声响动。
“喂喂喂!”秦朝阳骇然,“别乱动!”
秋曦捂着嘴重重咳嗽两声,身体深处透出一股疲惫和无力感,像是又回到了早上高烧的状态。
秋曦支撑着身子,开始慢慢解脚上的绳子。这个姿势对她来说太难了,十几秒就腰酸腿软,支撑着长杆的手臂也开始发颤,她咬紧牙关,摸索着绳子结,眼前甚至开始阵阵发黑。
她立刻停下,小心地从衣兜摸索出两颗药片,一口吞了。
“你在吃什么?!”秦朝阳警惕地问。
干涩的药片划过喉咙,异物感让她忍不住又咳嗽起来,长杆颤抖得让人心惊。她捂着嘴把咳嗽憋回去,继续解绳结。
“喂!你弄完来帮下我!”秦朝阳喊她。
他话音刚落,秋曦心头也一松。
绳结解开了。
秋曦这下可以稳稳坐在杆上,她观察着四周,露台在三楼,没有下去的方法。
“喂!你在做什么!”秦朝阳又挣扎着喊道,“你怎么解开绳子的?”
长杆晃动着微微挪动了一下。
秋曦心里一动,她看着自己的手腕,咬了咬牙,又重新将绳子绑回去。
秦朝阳不解地蹙起眉。
接着,对面的秋曦双手卡在杆上,然后慢慢回到吊着的姿势。长杆重重往下一沉,但秦朝阳却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平衡。
这杆似乎又重新找到了平衡点,不再乱晃。
他刚要松一口气,就见对面的秋曦晃动着双腿,像荡秋千似的,猛地往前一撩,长杆竟然微妙地往外移动了一点。
秦朝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直到长杆又挪了一段距离,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操!
“你在干什么?!”他简直震惊了,大眼睛瞪圆,“住手!你想害死我?!”
阴险的胆小鬼1号!
他感受着长杆的位置变化,虽说平衡点没有变化,但借着这个平衡点,秋曦在慢慢把她那端的杆子往露台边缘一点一点挪。
这样下去,一旦她沿着露台爬上去,失去承重的他必定掉下去!
秦朝阳大惊失色:“喂!你过去的话我岂不是越来越远了!你让我先过去!否则你怎么拉的动我?”
秋曦幽幽望了他一眼,虽说上辈子的仇不太好意思算在他头上,不过这辈子还有新矛盾,他急什么。
秋曦继续往露台边荡,忽然长杆也开始震动,秦朝阳那边开始乱折腾了。
秋曦当没看见,继续往露台荡。
她的双手被绳子卡在杆上,麻木到失去知觉。手臂酸痛不已,双腿每荡一下,胸腔像要炸裂一般,呼吸间都带着铁锈味。
她渐渐又开始头晕眼花,双腿肌肉也开始颤抖,每抬一下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大脑发出信号,叫她放弃。她狠狠咬住下唇,另一种钝痛让眩晕感稍稍褪去。
她机械似的往露台那边荡。
再荡一次,就比上一次更近;再坚持一下,就能更早的到达露台边缘。
她在这么显眼的位置,都没有看见秋铭,秋铭的情况一定更不容乐观。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还得坚持。
忽然,脚尖重重碰到阻碍物,那坚固的阻碍让她脚尖钝痛。
秋曦眨着眼睛,努力看清眼前,刚才还很遥远的露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