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并没有控制他们自由,只要确保他们不作恶,待在哪里都一样。
她没有斩草除根的习惯。
放走鹿达他们之后,许负继续向无妄海深处走着。
她不知道的是,宗门之内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魔丹没买着,许负也不见踪影,不过卫郃这一趟出行也没算白费。
他又返回之前停着马车的地方。
正巧碰上一只还没有完全修成人形的白兔精功成事了离开的背影。
马车外无人驾驶,车轮却开始转动起来。
看来这衡云宗的宝驹也是不一般,如此通晓人性。
马车和卫郃擦肩而遇的那一刻,一缕黑气不经意间飘进马车内。
年迈的男子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是不是刚才消耗太多精力了,有些困倦。
是夜,灵馨收到弟子侍药的消息,说是在后山发现了一株药草,求师尊辨认辨认。
灵馨爱药草如命,门下弟子自然随她。
深更半夜突然传消息,交流药草和医术心得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倒也没觉得奇怪。
只是灵馨到地方之后,观周围地势崎岖,土壤瘠薄,不像是能长出稀有灵草的样子啊!
看来这侍药的本事还是没有半点提升。
灵馨摇头叹气,看不到侍药,正准备离开。
突然,一阵香粉迎面洒出。
灵馨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屏气凝神,捂住口鼻。
但还是不免吸进去了一些,好在她和药草磨合多年,身体早就产生了抗药性,这些小伎俩伤害不到她。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灵馨故意装作抵抗不了药性,昏昏欲倒的模样。
灵馨倒地之后,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来人解开灵馨的腰带,正欲对她上下其手。
灵馨本想看看谁居然这么大胆,睁眼却发现这胆大之徒已经被人砸了脑袋,晕倒在地。
“姑娘,你没事儿吧?”
灵馨抬头一看,见到一位二十多岁的清俊男子手里拿着木棍,脚边还放着一盏八角灯笼,站在自己面前。
看来刚才是他出手将贼人打倒。
他是凡人?
灵馨自己已经贵为长老,不用在身穿衡云宗的道袍,再加上地阶修为,外貌定型于二十七八的模样,被叫做姑娘也不足为奇。
只是很久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罢了。
灵馨摇摇头,掩盖住自己的笑意,“无事,多谢公子相救。”
卫郃一只手拿起灯笼,另一只手伸出手臂,让灵馨搭着他的胳膊站起来。
“深根半夜,姑娘还是早些下山回去吧。”
看来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山下的凡人了。
灵馨点点头,瞥见倒在地上的男子,正是约她过来的侍药。
欺师灭祖的玩意儿,整日不求上进,难怪修炼多年都没有入道。
“这······”灵馨迟疑地看着地下躺着的人。
“看衣服,他应该是内门弟子,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不然等他醒来,怕是就走不了了。”
卫郃的语气中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不愿过多纠缠,惹上麻烦。
转身之间,灵馨衣袖中落下一阵云烟在侍药身上。
等我回来在找你算账!
灵馨看着身侧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卫郃,开口问道,“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叫我卫郃便好。”
“卫郃公子是哪里人士?我见你能认出衡云宗弟子服饰,难道你也是衡云宗弟子?”
卫郃点了点头,面上带了一丝苦涩,“我是衡云宗外门弟子。”
“卫郃公子这般才貌,居然只是外门弟子吗?”
衡云宗除了内门考核以外,还会有长老从外面寻一些和自己有缘人成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年龄不受限制,资质也不受限制。
侍药就是灵馨在外游历之时收的亲传弟子,他乃医药世家,从小熟记上百种药草,可惜,上山多年未有寸进。
“内门弟子考核严格,许是我资质受限,并没有通过。”他语气坦荡,像是说一件遇到的小坎坷而已。
灵馨难得对药草以外的事情产生极大的兴趣,还欲细问,但卫郃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姑娘,往前直走就能下山了,我还有巡逻任务在身,不便多作陪,还请姑娘见谅。”
卫郃说完之后,将灯笼放在灵馨一臂的距离。
后退半步,转身离开。
“公子?······”这干脆利落的态度,灵馨都来不及挽留。
看着贴心留下的灯笼,灵馨对卫郃一个小辈生出欣赏之意。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
噗~
一瓢水将鬼迷心窍的侍药浇醒。
他甩了甩头上的水滴,正欲破口大骂,忽然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师父灵馨。
发生什么了?我的手脚怎么被绑住了?难道事情暴露了?“师父!师父?”
遇到这种丑事,灵馨不想过多宣扬,所以也没把侍药送到审问堂吃吃苦头。
像侍药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一枚真言丹足以对付。
“······唔唔。”
侍药惊恐地看着灵馨掰开自己的嘴巴,往里面塞了一颗丹药。
他伴随灵馨多年,自然识得自己吃的是什么。
“老妖婆······你,想干什么!”侍药恨不得赶紧拿针将自己的嘴巴缝上。
“老妖婆,原来你就是这么看待师父的。”灵馨的声音果然冷了下来。
哪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年龄。
灵馨此番审问本来是还对侍药心存希望,想放他一马。
但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混成今天这副鬼样子!”侍药声嘶力竭,好像已经压抑许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