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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1 / 2)

颜知乐并拢手指抚过合同上方三寸处,嘴里念念有词,单手掐诀,落于眉心,随后迅速往上空一指,不惊不颤。

静默片刻,做了一个深呼吸,手随之收势,眉目间的肃穆在顷刻间散去。

她开心地把合同交给琴姨:“琴姨我签好了。”

从此以后,她,颜知乐,就是亿万身家的合法继承人!

不料,琴姨接过合同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笔都没拿就签好了?”

有何问题?颜知乐脑内迅速复盘,确认没有问题。

“嗯。”她认真点头,指了指天上,深沉道,“我已向天发誓,此誓以吾之性命为抵押,若吾违背契约,将受五雷轰顶之罚。”

琴姨:“……”

琴姨默了片刻,随即掏出笔和印泥,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垫了块布,让颜知乐签字画押。

“?”

颜知乐见此疑惑道:“琴姨,我不是已经签过了吗?”

琴姨哄道:“这里是人间,天道的规则不管修仙人和凡人之间的契约,所以你得按凡间的法子来。”

“噢~”颜知乐懂了。这才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大名,按上自己的手印。

按完手印,琴姨盖好印泥盒,正要收回去,却被颜知乐阻止。

颜知乐朝她眨了眨眼,一副我很乖的样子,说道:“琴姨,这盒朱砂印泥能否借我用用?”

琴姨下意识问:“你要干什么?”

颜知乐很轻地笑了下,立马收了回去,乖巧道:“颜色很漂亮,我很喜欢,想多看看。”

琴姨莫名觉得这个笑容不太对劲。

虽有犹豫,琴姨还是借了出去:“等你看完,记得还给我啊。”

颜知乐如获至宝,欢快应道:“天道见证,我绝对会好好对它的!”

“哎,”琴姨感觉更怪了,又搞不清到底是哪里怪,便道,“别把印泥碰碎了就行。”

颜知乐兴奋道:“好!”

合同签完,朱砂印泥到手,颜知乐似乎才想起来应该在场的第三人,问道:“剑…谢松亦呢?”

琴姨笑道:“才想起小谢来?在你发呆的时候,人早走了。”

颜知乐:“去哪了?”

琴姨点了点合同上落了墨的地方,发现干彻底后,边折边答:“我让他给你找桶和抹布去了,顺带再去找木匠修修院子里的辘轳,这样你就不用去外面打水了。”

对哦,古代没有自来水,只能靠自己打水,辘轳不晓得是什么玩意,但是听琴姨的意思,应该是方便打水的东西,能省力。

于是,颜知乐礼貌又郑重地对琴姨道了谢。

不只是打水这一点的关照,也是穿越后她对自己的各种照顾,不论琴姨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这一声谢,怎么着也得说。

况且,她什么都没有,琴姨从她这里什么也得不到。这么一想,琴姨是来做慈善的吧!

做慈善的琴姨收好合同,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和小谢好好相处。”

颜知乐乖巧点头。

等琴姨走后,她捏着朱砂印泥勾出一抹奸笑。

方才,她见琴姨拿出这盒朱砂印泥时,脑中便浮现了一个计划——

朱砂在灵异文里向来有驱魔辟邪的效用,因此常常被里面的道士拿来画符。剑尊能被她用一扫把砸出来,说不定也能被砸回去。

等她再给砸回来,说不定就不是剑尊了呢?生活中常有许多磕磕碰碰,指不定哪天他走在大街上就遭了飞来横祸,彻底给砸消失了,那她不是再也见不到剑尊舞剑的英姿了?

所以颜知乐决定,用这盒朱砂在剑尊身上画一个镇魂符,把剑尊的魂魄牢牢地给镇在这里。

从此,这具身体里便只有剑尊,而不会出现什么怕耗子的阿猫阿狗!

颜知乐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开心。

恰逢此时,门口传来交谈声。

剑尊那清冷好听的声音隔着门缝透进来:“阿叔,就是这里。”

颜知乐赶紧把朱砂收了起来,动身过去。

便见剑尊……谢松亦一手提着桶,另一只手还拿着疑似测量工具的东西。

后头跟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裳,上头还沾了些木屑,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的身份——这是琴姨口中说的木匠。

颜知乐没露面,借着院子里家具的阻挡,探了双眼睛看他们。

谢松亦和木匠先是把旧的辘轳拆了下来,接着便用测量工具量那口井的大小高度。

手上量着,木匠嘴也没闲着:“小谢,力气挺大啊,这东西可不好拆。”

谢松亦背对着颜知乐,看不到表情,也没听见他说话,倒是木匠看了下他。

似乎是谢松亦做了什么反应,木匠便开始打趣他:“你长得斯文,一看就像日日呆在家里念书的书生,不像是干什么力气活的人。半年前你来我这学东西的时候,手上可没有茧子。”

说着,还不忘手上的活:“来,过来一点。”

谢松亦依言挪了位置,头也不抬地回道:“所以您就只让我画图纸?”

木匠哈哈笑了两声:“你是老王的人,哪能让你一来就干重活。”

谢松亦没搭话,木匠似乎想到什么:“这院子我年轻时来过,上一个辘轳还是我做的呢。”

他低头干活:“那时候老王住在这里,吆五喝六地就把我叫过来了……屋子没变,怎么院里堆了那么多东西,要腾出来住人?”

谢松亦嗯了一声。

“住谁啊?”木匠奇道,“我还记得以前老王跟我提过一嘴,这屋子她只留着自己住,就算用来养猪也不让人住呢。”

谢松亦答:“琴姨捡回来的另外一个人。”

说着还转头往后看了一眼,颜知乐赶忙缩回头躲好。

她心道,原来琴姨姓王。

原来屋子原本是要养猪。

所以,在琴姨心里,她等于猪?

嗯?怎么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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