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黎青琅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郝旭不满地开口:“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亏我好心专程来接你。”
黎青琅有些无奈:“是,是,是。感谢郝警官。那么郝警官,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一点都不诚恳。”郝旭嘀咕,却罕见地没在这上面计较。反而主动转移了话题:“我说你就没发现我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吗?”
黎青琅闻言打量了几眼没发现哪里不同,不太确定:“你换发型了?”
“我一直这个发型好不好。”郝旭摇头否认。
“换香水了?”
“没有!”郝旭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不死心地挺直了腰板:“你再仔细看看。”
黎青琅看着正襟危坐的郝旭,跟平时一样,还是那身制服...不对,肩章上原来是一颗星现在是一粒花
“你升职了?”
看她终于注意到,郝旭马上高兴了起来:“对啊。对啊。我现在已经是警长了。”
边说边挺了挺肩膀。
黎青琅此刻和那个小侦探有着同样的心情,深刻怀疑麻坡警局是没有人了吗。虽然不能说郝旭是个不好的警察,但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郝旭的业务能力有多好。
这才几年,就连跳几级。记得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他才刚当上警察吧。
对于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做到警长的位置,黎青琅只能总结为“菜鸟警察”的狗屎运,实在忍不住不打击他:“只是见习的。”
郝旭完全不在意,得意着启动车子:“见习警长也是警长。你别看不起我。我可是要成为总监的人。我...”
窗外的景色迅速倒退,黎青琅的思维不由得慢慢回到了她和郝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可真不是一段让人愉快的回忆!
四年前,贺凌生在Gin几人的面前把她再次劈晕了过去。她当时是真的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布满了浓烟,也可以说她是被这些浓烟给呛醒过来的。
整栋大楼都着了火。她想要开门出去,却被门外滚滚的浓烟和热浪逼退,只能用湿毛巾捂住头准备从阳台爬出去。可她刚爬上护栏便被一枚子弹击中了胸口,紧接着又是一枚。
也许是她命不该绝吧。第一枚子弹打中她胸口,却被她随身佩戴的玉佩挡了下来。而第二枚子弹则因为第一枚子弹照成的冲击力使她退后,打在了偏移的位置。
黎青琅躺在地上,感受着血液从自己身体里不断流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她不甘心,那么多痛苦磨难她都经历过来了,却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
强大地求生欲支撑着她勒紧伤口,把房间里的被子打湿裹住自己冒着熊熊烈火从房间里爬了出去,抱着渺茫的希望沿着昏迷前模糊地记忆路线一点点一点点向前爬。
终于在被子燃起来之前找到了贺凌生背她爬上来的地方---酒店的污衣槽通道,顺着通道滚了下去。她不敢去地面,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但她大概记得贺凌生来的方向,于是便顺着那个方向爬去。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她找到了贺凌生同伴离开的那个房间,拼命爬到了出口,从塌方的一个小洞了爬了出去。
看着身后远处的火海,她不敢停留也不敢求救。因为她不确定杀她的人是否还在附近。那时她的意识已经比较模糊,但她不敢倒下,丢掉棉被浑浑噩噩地爬进了林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或许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血液的流失已经让她的大脑无法思考,身体只凭着本能在向前移动。突然,她从陡坡上滚了下去,而这时郝旭从坡下开车经过。
“嘭”她直接被撞下了马路下的悬崖。
之后郝旭把她送到了医院,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联系秘书查明这次事件的真相。却发现根本联系不上,而且自己竟然身处马来西亚。
于是她谨慎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假装失忆。而她身上正好佩戴着一块缺了角的“黎”字玉牌,便顺水推舟给自己取了个黎青琅的名字。
至于她的家人在哪里?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山里?又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这些她当然一概不知,交给郝旭去烦恼。
而郝旭郝警官还真找到了她的“亲人”---柔佛一个已经去世的独居老人。
早年和妻子离婚,儿子和妻子去了外地。而她作为老人的孙女黎月,从小和奶奶父母在英国长大,在她们去世后挂念唯一的亲人回国寻亲,行踪不明。
黎青琅对这从天而降的新身份倒是没有什么抵触之心,倒是担心会影响到那位素未谋面的黎月小姐。
那时她的居民证已经办了出来,便以此为接口拒绝更改户籍也拒绝把名字由黎青琅改为黎月。如此这样,这样也不会给那位黎月小姐造成什么麻烦。
至于她为什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郝旭坚定地认为她是被偷猎者误伤的。毕竟那片林子有很多野生动物出没,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完全没考虑过当时已经快半夜这个问题。
就这样她以这个身份暂时待在医院养伤。
大概半年后的一天,她从医院的电视上看到那个糊涂侦探大叔的新闻,又多方打听,最终确认自己是穿越到了曾经听过的一本书里。
伤好之后,她原想试着回国无能,又察觉这里的国内并不是她曾生活的那个地方,便在马六甲定了居。
至于成为画家则是一个意外。她在国外生活的时候养成了画画的爱好,十几年下来积攒了还算不错的功力。
她身无分文又人生地不熟,就打算暂且以此糊口。有现在这么大的名气是她没想到的。
而郝旭则为撞断了她的两根肋骨,还有让她失忆而自责不已。这些年始终支持着她,不管她刚开始表现得多么冷漠,也不管她这个人如何难以相处,一直在她的左右。
他是个很简单很乐观的人。虽然是个超级富二代,却立志要当一名警察。和家人几番斗智斗勇,最终成了麻坡县警局的一名普通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