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犹豫了。
她昧着良心教怀里其实已经已经长歪了的散兵歪理:“那你下次就在他开口之前凶他,只要你够凶,他肯定就不敢吭声了。”
其实连说话的荧本人都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旅行者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属于是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反正之前的接触下来她看散兵就是这么办事的,所以大概也不算错?
不对啊,脑子终于转过来弯的旅行者反应过来。
她没事为什么要把现在的散兵往之后那种人嫌狗烦的形象上带?
荧将怀里的人捞出来:“刚才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懂了吗?我们不能往这个方向发展!”
正在吸荧的人偶被打断后皱眉,他无所谓的点头。
其实那些都不重要,低头的人偶拽住围绕在恋人脖子上的围巾,他再次伸手抱住眼前的荧。
他喜欢荧身上的气息,那是与至冬和愚人众格格不入的、带着些微醉人的暖意。
与那些长久陪伴在身边的恋人不一样,荧大多时候都不在他身边,她总会在他预料不到的时间登场,然后很快再次消失。
如果再大言不惭一些,人偶甚至会自称为荧与世界的锚点。
但这种事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荧觉得散兵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少年很亲近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依赖,这不免让她对未来生出好奇。
到底要怎样的未来才会把散兵变成这个样子呢。
乖巧的、陌生的,虽然不知道有几分是在演戏,但很合她心意。
谁能拒绝抱着自己乱蹭仿佛非要跟着回家的流浪猫猫呢?
蹭她可以,但是抱着一蹭就是老半天就让人遭不住了。
看着沙漏中的最后落下的砂砾,荧伸手拦住想要继续往她耳根处蹭的散兵。
即使恋人没有说出适可而止四个字,人偶依旧从荧眼睛中读到这样的信息。
在某些方面荧苛刻的可怕,比如与他亲近的时候,她会全盘接受他的任性,但每当阻止他的时候也意外的坚持。
人偶再次在心中赞扬自己的美德,半晌后才成功把自己从荧回怀里薅出来。
“这段时间我会留下。”荧看着将头别过去的散兵无奈道,“但是我无法确定这段时间会有多长,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离开。”
她又想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当时她从散兵那里到底还是套到了一点东西。
看着面前目光已经稍微黯淡下来的散兵,荧没忍住踮脚揉了揉少年的头顶:“我的每一次转身都可能是道别。”
“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踮脚的少女身体稍微前倾,在少年眼角晕开的红色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保证。”
……可是那些见面对散兵而言大概并不能算是愉快。
要与恋人刀剑相向、然后做为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这样似乎有些残忍,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一切都要为因果让路,如果最刚开始的因不成立,那一切都会被搅乱。
显得跟她是个感情骗子似的。
至少还不知道荧所思所想的少年表现的相当开心,往往荧主动亲吻她的时候都怀揣着他理解不了的愧疚与安抚,这时候的任性与索求轻易便会被满足,像是秘而不宣的补偿。
他不理解那些,但是不会放过已经摆在面前的机会。
可今天出了意外。
在他寻觅恋人亲吻的时候被拒绝了。
荧到底没有受住来自良心的谴责,既然已经揭开真相的面目,再连带着骗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散兵着实有些超过她的道德底线。
所以说有时候做人道德底线真的不能太高。
如果她没有底线就能心安理得欺骗面前的人,可旅行者做不了那样的人。
“对不起。”
这是见面之后人偶第二次听到荧道歉了,他找不到理由,于是只能沉默着听解释。
“我们之间的未来可能并不算美好。”荧不打算完全摊牌,愧疚促使她与之和解,但这跟全盘托出是两回事,“那可能会让你很痛苦,还有漫长到毫无边际的等待。”
这次见到的散兵与上次见到时区别太大了,他曾经说过等了很长很长时间,那个所谓的很长可能比她所想的还要长上很多。
他们之间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相处时间却不长。
这些时间于她而言眨眼便会过去,散兵却不同,那可能是他真正需要经历的年岁,抱着一点甜味要怎么磨过那所谓很长的空洞岁月。
“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但这些都是横亘在你面前的问题。”只是更加麻烦的寻找出路而已,她还不至于昧着良心欺骗别人的感情,哪怕这个人是散兵也不行,“你可以现在叫停。”
“你最好现在叫停。”
这是在告诫散兵,也是在劝诫自己。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荧预想中的方向发展。
听完荧讲话的人偶没有给出任何表情,那张漂亮的脸上挂着的情绪被全部扫清,只留下空洞:“荧是想要就此甩掉我吗?”
即使知道荧并没有在夸大,可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想法确实如此。
她是因为受够了他所以想要把他丢下吗?
怎么可以?怎么能呢?
“最刚开始在踏鞴砂的时候是你非要找来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恋人,荧。”哪怕他并没有她口中那些所谓的记忆,这段感情就像是偷来的一样毫无依萍,在少女开口的时候于是便一吹就碎,“我不会同意你单方面提出的分手。”
哪怕需要等待又如何,本来就是偷来的东西。
他已经做好了等待的准备,可为什么是荧打算先一步停下:“你也要背叛我吗?”
被质问的荧终于后知后觉想起她曾经窥探到的关于散兵的记忆。
“这段感情对你太不公平了,阿散。”她没有立刻反驳,“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吗?”
少年倔强的扯住恋人的衣角:“区区几十年而已,人偶的生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