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芙将双手抵在他胸前,下意识想推开上方的男人。
然她的力气似小猫推搡似的,他高大的身体压在身上却纹丝不动,两只细白的手腕反被他的大掌捉了来,强势霸道地压在身侧被褥上。
他俯下身埋首在她颈间,呼吸温热,薄唇吻上她雪白纤细的脖颈。
男人滚烫的气息缠绕在颈边,温芙浑身一僵,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无措道:“世子爷,妾身还未沐浴……”
男人顿了一瞬,随即凑到她耳边,哑声道:“很香,不用洗……”
说完,侧首轻咬她粉.嫩的耳珠。
温芙那处敏感,一时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也随之颤了一下。
“放松些。”他在她耳边低声哄道。
男人嗓音沙哑,轻笑了一声,他今夜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叫夫君……”他忽然又道。
说完,他的舌还暧昧地在她耳廓中旋转了一下。
“别……”一阵酥麻从耳朵传遍四肢百骸,温芙忍不住颤声求他!
“那快唤我夫君,嗯?”他在耳边继续磨着她,小声暧昧道。
“夫……夫君。”温芙受不了了,只能如他愿。
她轻轻喘着气,心中却忽然升起微微的不适感。
裴珩在榻上向来沉默,通常是直奔主题,一声不吭地在她身上出力,今夜却似乎……在同她调情?
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再想这个问题,因为下一刻,她的唇突然被吻住。
裴珩吻得又深又重,活像是要把她的舌根吸出来一般。
男人粗沉的气息和女人的喘气声交织在一起,时不时还伴有两人的唇齿厮磨声。
温芙一度觉得自己快窒息。
然他却还不满于此,一只大掌蜿蜒而下,覆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寝衣已皱得不成样子,紧接着,寝衣的裙摆直接被他撩起堆在腰上。
下一刻,身子随着他的节奏起起落落的,她仿佛被卷到海浪当中,摇曳不停……
温芙闭紧双眼,咬唇强忍住,默默忍耐着。
将近三更时,床塌摇曳的声音才停歇。
裴珩起身先去了浴房。
温芙在床上烂泥般躺了一会儿,而后在他出来前起身把帐中床褥一应换新。
她在他之后去了浴房,回来后照旧睡在床里侧,背对着他。
翌日
温芙醒来的时候,发现裴珩居然还在身侧,还破天荒地留下来同她一起用了早膳。
她的心里突然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她总觉得裴珩自昨日陪她去伯府回来后,貌似哪里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在与她相处时,似乎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很小,可是她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种转变。
譬如说,昨日在回府路上的马车上,他有好几次都将目光微微停留在她身上。
马车空间本就不大,因他高大的体格和烫人的视线愈发显得逼仄,她当时如坐针毡,极不自在。
再譬如说,他此刻正坐在对面和她一块用早膳。
这实在令她匪夷所思。
要知道,以往每次他为了那档子事过来,都是将她当做泄.欲工具一般,松快了以后翌日一大早便已看不着人影,更别谈还留下来和她一起用早膳。
想到这,温芙心里愈发不适。
这种不适,来自于她原本将自己与裴珩的关系分得很开,包括与他同房做那事也只是为了扮演好他妻子的这个身份,纯粹交差罢了,而今却感觉那条界限正在被他模糊。
她在潜意识中对这种变化感到些许不安和慌乱。
换言之,其实她并不希望他们之间的相处过于亲密,她希望只维持楚河汉界就好了。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温芙心下惴惴,设想过无数可能。
她不由得望向他,可一眼看去,裴珩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一如既往的一张冰块脸。
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并为自己竟冒出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而正在进食的裴珩,也抬眸望了一眼对面为他舀汤布菜的妻。
他自昨日从伯府回来后,便对他的妻愈发满意了些。
原本他对她的了解只有温顺听话,性子沉闷这两个印象。
除此之外,好似未曾了解过她的其他方面。
昨日却发觉她的妻其实是有一些他平日里不曾发现的闪光点的。
譬如说她的棋艺很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下棋高手。
再譬如说她羞窘时的模样实在可爱。
他自认识她起,她就是一副沉静端庄,暮气沉沉的样子,两厢对比之下,他发现他的妻在他脑海中的印象似乎正在渐渐丰富鲜活起来。
思及此,他觉得要同她一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件太过勉强的事。
如此,他日后便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吧!
就从今日早膳开始。
*
从窗棂望出去,今日雪已停了,长长的冰滴流挂在屋檐上,厚重的雪将院中的海棠树枝压变了形,风一吹,枝桠上的积雪便簌簌落下砸在地上。
裴珩走后,温芙给远在泉州的姨母沈令婉写了一封信。
她在信上将昨日所得知的一切都告知于她,并拜托她找人帮忙追查当年为阿娘接生的产婆和大夫的下落。
她如今一个人在京城,凭她之力想要追查实是艰难,长公主又限制她的出府自由,多有不便。
姨母是富商,各地都有自己的人,让她去找人查探此事,再为合适不过。
信写完,她又望了一眼窗台上那盆五色赤丹茶花,看着看着便走了神。
半晌之后,她复又研墨提笔,依着记忆中每年花期到来时山茶花开的样子,在宣纸上将其画了下来。
她提笔挥洒,点色,不多时,山茶花图便已画好了。
只见书案上的宣纸中,山茶花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