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冷意的眼神,瞬间呆在了原地,瞪大了双眸,似是不敢相信。
原本她以为大哥哥本就因为之前下蛊逼娶的事恼了温氏,才在她进门后对她冷冷淡淡的,上次又因动手推张雪儿的事被大哥哥责罚,亲口下令将她禁足了半个月,且听府里下人说自那日之后,他一次也未再踏足过瑞禧院,便料想大哥哥定是彻底厌烦了温氏,方才才敢大着胆子让张雪儿坐在他身旁。
眼下看他态度,她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裴珩平日里还算宠她这个妹妹,鲜少有对着她摆脸色的时候,可现下看他眸中泛着的冷意,她募地怔住,顿时不敢再说话。
而温芙这边,裴珩话一出口,她着实意外了一下。
她合起微张的唇口,抬眸惊讶地望着他的清冷的侧脸,微微恍了神。
与此同时,比她更惊讶的是另外一个人。
听到裴珩略带斥责的声音,张雪儿也怔愣住。
她没想到裴珩会当众拂了裴愉和她的脸面。
自温氏禁足以来,她时常去书房给他送吃食,他虽不甚热络,但也都让人接下了。
相比之前,他貌似对自己除客气以外,还多了一份怜惜。
方才走在半道上时她特意让母亲先行一步,自己留下来等他,假装偶遇。
一路上她同他说话,他回答得虽简短,但也是一一回应了她的。
她本以为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多少是亲近了些。
未曾想他竟还护着那个温氏……
一时间,厅堂里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尴尬起来。
张雪儿能明显感觉到府里其他郎君和小姐,甚至丫鬟小厮都在偷偷打量她。
众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似在看好戏,又好似在嘲笑她的一厢情愿,她心下愈发觉得丢了脸面,脸色猛然一白,藏在衣袖之下的手也不自觉攥紧。
这时,王氏赶忙出来打圆场道:“哎呀!好了好了,老祖宗他们快来了,大家伙别杵着了,都快坐下吧!”
张雪儿闻言,快速敛了敛情绪,连忙自觉的离开座位,朝着裴珩和温芙歉意地福了福身,便坐到了别处。
裴愉见状也悻悻地坐回了自己位置。
一通下来,温芙也回了神,她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暗暗思索。
她看得出来,裴珩说这话,并不是因为心疼她这个妻子在众人面前被小姑子欺负。
只是因为他行事向来规矩守礼,今日若是让张雪儿一个寄住在公府的未出阁姑娘落座他身边,待日后传出去,于他以及公府的颜面有损罢了。
而与她这个妻子,实属无关。
况且他明面上虽是护着她,可从始至终却未曾看她一眼。
这半个月以来,裴珩一次也没来找过她,好似完全将她这个妻子忘在脑后。
今早进宫朝拜,乃是禁足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然两人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相处时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马车内,气氛异常冰冷,从始至终,他仿佛都当她是空气一般,半个字也未曾同她说过。
活像是要同她冷战一辈子。
就算是今晚参加夜宴,他自进门开始,也权当她是空气一般,未曾给过她一个眼神。
即便落座在她身旁,她感受到的也是低沉的气压,以及冷漠的气息。
裴珩用余光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妻,顿时觉得自己矛盾极了。
他心里明明厌恶她,可一见到她,又忍不住想要偷偷看她一眼。
方才见她被裴愉为难,他之所以制止,一是因为裴愉的提议于礼不合,二是他不忍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
他虽不喜她,但她既一日是他妻,他便应当护着她。
该有的体面,他还是会给。
况且,他一向知道自家妹妹不喜欢她,自嫁进来后,裴愉平日里多有为难她,他之前对温氏多有抵触,又觉得妹妹还小,便没有去管。
如今见裴愉越来越娇蛮,做事越发没有分寸,便也有心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省得日后嫁人了也像今日一般无礼,惹人厌烦。
不多时,下人们摆好了合欢宴,老夫人,国公爷,以及长公主皆到场落了座,除夕夜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空气中夹杂着美食的香气,以及大火盆里焚着的淡淡松柏香。
宴上,裴愉和王氏,以及王氏的儿子裴昭话最多,三人满嘴喜庆话,逗得老夫人和长公主喜笑颜开,就连一向刚毅严肃的成国公也不禁被两个小辈逗得哈哈大笑。
二房的庶子裴承以及庶女裴宁则并不多话,只时不时说上两句。
张雪儿话虽没有裴愉他们说得多,可也时不时开口,妙语连珠,得到了长公主和王氏的许多夸赞。
最沉默的当属她与裴珩。
裴珩沉默是因他的性格惯来如此,而她则是因为自身不想说,也插不进他们的话题里。
宴上百般热闹,却与她毫不相干。
她默默看着桌席上的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以及其他各色美食,不禁想起了在泉州时度过的除夕夜。
彼时她与姨父姨母,还有表哥一起吃年夜饭,也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她那时贪吃,经常吃得肚子圆鼓鼓的,以至于半夜总睡不着觉,于是一到除夕夜,沈墨怀总是在一旁提醒她少吃些。
她还记得当时沈墨怀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小贪吃鬼,切莫再吃了,当心晚上又睡不着觉!”
说完,还作势要将她拉走。
而她则望着一桌子珍馐美味,实在是舍不得走。
她先是气鼓鼓的看着他,继而又冲他撒娇道:“我再吃一块年糕,就一块!好不好?”
一般这时候,沈墨怀都会抵挡不住她的温声软语,忍不住同意再给她一块。
只不过待她吃完便又立马带着她去散步消食。
她不爱动,走了一会儿便走不动,索性赖在原地不肯走,这时,沈墨怀通常会妥协蹲下,背着她去看烟花。
往日画面历历在目,温芙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