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双韫护在碧芙身前闭上眼睛,并没有想象中的痛。
刀捅向温双韫心脏那一刻,一只宽大的手接住了刀刃,那人手背因痛青筋暴起,鲜血从他掌心涌出,他像没有痛觉似的连眼睛都没眨。
在那人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几个身着夜行服的男人,只听“嘭!”的一声为首那人将持刀劫匪踢开。
“王爷,您没事吧。”那人拿出帕子轻声问道。
被叫王爷的人只是接过帕子将按在伤口处。
王爷?那个王爷?
当圣上共有七位皇子,四位公主。
子嗣在历朝皇帝中不算多,但也不少,只是如今还活着的,只有二皇子季宴礼,也是嫡子当朝太子,四皇子瑞王李宴文早已封王如今镇守边关,五皇子李宴川张贵妃之子已逝的皇长子也是贵妃所出,七皇子李宴斐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答应,生下七皇子后便离世了,因生母离世又是晚来得子皇帝怜惜将他送到皇后膝下养着,皇帝对他也是极其宠爱。只是不管是哪位王爷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都是不正常的。
“小女子温家,温双韫见过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虽不知是哪位王爷,但礼还是要有。
碧芙跪下行礼:“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碧芙虽是相府一等丫鬟,但在破天富贵面前显得倒是太微不足道了。
温家虽是皇上眼前红人,但温双韫才刚过及笄之年,平日里也不常参与世家间聚会,自然是不认得七皇子。
“原来是丞相家小姐,此处如此偏僻不知温小姐为何在这?”那人明明长了一副君子脸,谁料说气话来是一副浪荡公子样。
好家伙,我还没问你为何在这,你倒是先下手为强了?
“回禀王爷,小姐此去乡下庄子,是去看望小姐奶娘。”碧芙回道,这也是王氏对外的说辞。
李宴斐示意人将碧芙带下去:“温小姐你丫鬟受伤了,葛敏带她下去处理伤口。”
葛敏刚刚给李宴斐递帕子的暗卫,也是李宴斐暗卫首领。
世人常说太子殿下是位和善的主,继位后必定是位流传千古的明君,与太子殿下相对的则是当今七皇子,蛮横无理,胸无点墨。
人家婢女说带走就带走,如此蛮横不怪百姓将他视为太子反面教材。
如此蛮横这位怕不是七皇子?温双韫心里想道。
“温小姐奶妈与温丞相是何关系,竟让他派嫡长女来乡下庄子看个奶妈?”李宴斐将嫡长女三字加重。
李宴斐这是在说奶妈与丞相有着不正当关系,毕竟家中儿女外出,尤其去祈福庄子小住这种要在外面小住的事均要经过家中家主同意才是。
一个奶妈怎么能让相府嫡女亲自来看望?就算主家再看中,充其量叫主母贴身丫鬟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这也是王氏这么急要将温双韫送出来的原因,晚间皇帝极招温相入宫,她知道温丞相不可能同意,于是先斩后奏先将温双韫送出来,再将事情告诉温丞相。
许是李宴斐说得太过露骨,除了被踢倒的劫匪,其余所有人目光都聚在李宴斐身上。
“王爷说笑了,奶娘曾是母亲陪嫁丫鬟,跟在母亲身边已久,今晚母亲听说人说奶娘病了,担心奶娘,特令阿韫来看望奶娘。”温双韫将母亲二字咬的极重,温双韫并没将温相说出来,毕竟走的时候温相已经进宫。
李宴斐走到被暗卫架起的劫匪身旁说:“今日之事温小姐受惊了,本王还有事就不亲自送了,葛敏,送温小姐去庄上。”
温双韫没拒绝,此去庄子还有些路程,不免路上再遇到危险,有个王爷身边侍卫在身旁还是比较安全:“多谢王爷。”
温双韫坐在马车上,将帘子掀起来说:“今日之事多谢王爷,改日阿韫定让父亲兄长前去感谢王爷。”
李宴斐笑了那双红的发透的耳朵隐在夜色里,倒没这么引人注目:“感谢就算了,我是七皇子李宴斐,你记住。”
“七殿下,小女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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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门外,温双韫拔下簪在头上的素簪,递给葛敏:“多谢葛侍卫一路护送,此物不值钱你拿去换酒吃吧。”
葛敏双手拿过簪子,谢过温双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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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葛敏将簪子递给李宴斐:“王爷,这是温小姐赏赐给的。”
七皇子爱慕丞相嫡女已经,这事在他们皇子府内部早传便了,但人家温小姐今日才正式认识自家王爷。
李宴斐接过簪子,在手中细细磨砺:“葛敏,好好审。”
“是。”
李宴斐走出地牢,借着月光打量起手中这支簪子,簪子很素做工倒是精细。
李宴斐曾在宴会上见过温家嫡次女温双娇,当时是春日,尚书府主母举办的赏花大会,温家主母王氏带着温双娇前来赴宴,温双娇梳着反绾满头珠钗一身交织绫锦霞纹衫尽显华贵,整场宴会温双娇出尽风头,也是从那时开始,世人说起温家嫡女想到的不是温柔贤淑的温双韫,而是娇纵蛮横的温双娇。
李宴斐手中拿着的这支簪子连温双娇头上最便宜一支都比不上,可这确实堂堂相府嫡女能拿出的最华贵的一支簪子。
想到这里李宴斐便是一阵心痛。
温双韫还未吃过晚饭便赶路,纵使如此,到庄子时天也快亮了。
如此主仆两人便先睡下,想着等天色大亮在收拾顺便到集市买些布料,此行着实匆忙,两人除了银两连衣物也没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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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咚咚咚”一名端着水盆的小丫鬟敲开温双韫房门。
碧芙打开门,嘱咐进来的小丫鬟:“进来,小点声。”
赵奶妈安排的院子主屋与是侧屋连在一起,相府规矩严纵使温双韫再疼碧芙,碧芙也是要住两人一间的房间。
如今来到庄上,此处的主子是温双韫,温双韫便让碧芙住在侧屋。
碧芙领着小丫鬟进屋,到梳妆台旁说:“水盆放这。”
小丫鬟将水盆放下后便打量着四周环境,这是主院,此处一直没人住庄主定时命些粗使丫鬟来打扫卫